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所有陰謀都被揭穿了,齊旺琨反倒是不緊張了。
反正緊張也沒什麼用。
做都做了,還怕人說嗎?
他冷冷的低下頭說:“我冤枉,我什麼都不會說!我要回京等三法司審理!”
三法司裡頭都有他的親友,而且齊王自然會給他想辦法周旋。
賑災銀子最後沒出問題。
火最後也沒燒起來。
根本沒有造成什麼損失。
就算是要定罪,也不會有多嚴重。
他有恃無恐,根本不慌。
可是這個時候,蕭雲庭卻聲音很輕的笑了一聲。
隨即他問:“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回去等著三法司審你嗎?”
齊旺琨有恃無恐:“我是進士出身,是天子門生,也是朝廷命官!要審我,先得剝了我的官皮!太孫殿下,你現在可沒有這個資格。”
還隻是太孫呢,可不是皇帝。
做什麼事都得三思而後行。
否則很容易就觸怒了永昌帝,惹到了永昌帝的逆鱗。
權柄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不容彆人染指的。
他就不信蕭雲庭敢越俎代庖,處置他這個當朝四品大員!
誰怕誰!
錢源氣的指著他,此時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真是混賬!
混賬至極!
不過蕭雲庭卻緩緩地笑了,當著所有人的麵,他指了指地上的那些柴火和火油,揚聲問:“剛才在驛館裡睡覺的,舉手!”
幾乎是一大半的人都舉了手。
尤其是那些兵丁,他們乾的是最苦最累的活兒,睡得也最差,都是住在樓下的大通鋪。
這火要是燒起來了,他們沒一個能逃出來的。
這幫人看向齊旺琨的目光陰鬱憤恨。
蕭雲庭笑了笑,仿佛早料到這個結果,緊跟著又問:“所以,齊大人要獨吞救災銀兩,為了這些銀兩,不管同僚性命,不管附近百姓的死活,更不管江西如今水深火熱的百姓們,大家說,我這個做太孫的,能不能管?!該不該管?!”
錢源吞了口口水。
他忽然明白為什麼永昌帝這麼喜歡這個孫子了。
道理很多人都知道。
但是做決定的果斷卻不是所有人都能有。
蕭雲庭就是那個關鍵時刻能做定海神針,能下決定,而且還能有煽動人心的力量的人!
這樣的人!
就算他是永昌帝,也一定會喜歡的!
而此時,也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一聲:“該管!該管!”
“太孫殿下,殺貪官!殺貪官!”
一路走來,齊旺琨吃好的住好的。
當初在河北犯事的還是他的人。
但是他卻理所當然,毫無愧疚。
相比較起來,蕭雲庭的身份比他要高得多了。
但是蕭雲庭對他們的態度卻是截然不同。
他買來許多許多的藥材,每到一處地方開始駐紮,便讓大頭兵熬製藥材茶湯,讓所有人都喝下去。
還有乾糧,也從來都是發夠,給夠。
甚至到了驛館,蕭雲庭還會給他們加幾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