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局勢影響最大的還不是他對政務的改革,而是在某一天他和顧懷關於這場倭患的談話。
“先定大局,謀而後動。”
顧懷和徐縉在碼頭吹著海風,徐縉如此說道。
“既然侯爺有意以攻心止倭患,以倭國內亂絕倭寇後路,那麼就絕不能輕易出擊,一城一池的得失不值得拚命,獲取勝利的關鍵,侯爺需要在意的人,隻有一個。”
顧懷點頭:“源義滿。”
“是的,”徐縉讚同道,“我這些時日特意去找到一些了解倭國情況的人,這場倭患與其說是起源自沈浪的胡作非為,不如說是源義滿的政治需求他想要逼天皇禪位,又無法在短時間內清掃其他諸侯,將倭國內部的矛盾轉移為對大魏的襲掠是一種必然。”
撥開迷霧,所謂的外交事故,所謂的舉國為寇,其實都隻源於一個人的野心,這數萬倭寇真的都想來大魏沿海搶一把麼?並不是,由於貿易路線的開辟,其實大部分倭人都清楚硬搶遠不如做生意來得穩妥,這一切的原因,都隻是因為源義滿而已。
顧懷思索片刻:“倭國天皇?”
徐縉搖頭:“不穩妥,那位天皇和漢末時的獻帝很像,都已經成了一塊徹底的招牌,想要扶持他對抗源義滿,投入太多,回報太慢。”
“那就是要挑選一個倭國諸侯了,”顧懷皺眉,“可我並不了解倭國局勢,魏國也沒辦法將影響力投射過去,如果光明正大地支持一位倭國諸侯,很有可能讓他被群起而攻之,沒辦法對源義滿造成威脅。”
徐縉笑了起來:“所以這時候就需要一個人去倭國親自看一看,了解了倭國國內的大勢,了解了那些諸侯的性格和能力,才能成事。”
“同時這個人還必須能代表我,並且能運籌帷幄玩弄人心,”顧懷看著他,“這個人該不會是你吧?”
因為有沈浪的例子在前的緣故,顧懷可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生怕再派個人過去又捅什麼天大的簍子出來,可要是去的是徐縉,他就能放心了,隻是此時去倭國無異於以身犯險,要是一個回不來...
“我不去,還有誰能去呢?”徐縉平靜道,“享受了這麼些天,也不算太虧,如果能從倭國平安回來,不費一兵一卒除去倭患,從今以後,我徐縉在江南也不再算是個無名小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