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安當即翻身下地,吩咐道:“準備更衣早朝,從今天開始,咱就徹底沒閒暇日子過了。”
司安一語成讖,不過點爆這個炸藥桶的,卻不是他。
“啟稟陛下:臣有本要奏!”
早朝:鴻臚寺唱名結束,奏事環節剛開始,還沒等司安開口。
三朝老臣門下侍中折衝,便清咳一聲,抱著笏板緩步出班,聲音低沉撕破了朝堂上的歌舞升平。
包括司安在內,所有人都有些懵。
因為這個曆經三朝的老相國,最近幾年其實是很低調的,輕易絕不發表意見,除非真碰到軍國大事。
可這些年大魏並沒有什麼戰事,哪怕火藥桶一樣的鎮南關,這些天也是安靜的出奇。
周國的確派了兵過來駐守,但也僅此而已了,之後一段時間異常安靜,就仿佛對麵已經把這塊地方給忘了。
而折衝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班奏報…陸瑾心中一凜:“折愛卿但言無妨。”
“謝陛下!”
折衝先行一禮,隨後神情嚴肅道:“臣的老家在南境鄲台縣,昨日深夜家中來信,言明鎮南關附近有異動。”
“據家中守丁稟報:這幾日,每到夜深人靜之時,鎮南關附近都會響隱隱的馬蹄聲,似乎是有軍隊調動。”
“嘩!”折衝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
且不說鎮南關就在鄲台縣境內,就折衝的個人威望,也沒人覺得對方會拿這種事開涮。
“馬蹄之聲?”陸瑾一顆心瞬間懸了起來,有些緊張,又抱著些僥幸向折衝求問:“卿家所言當真?”
折衝卻是微微歎息:“老臣豈敢拿這種事情誆騙陛下,來信的守丁,是從小便跟在臣身邊的家將,知些兵事。”
“正因如此,他是再三確認之後,才向臣稟報的此事,估計邊境的軍報,這幾日也便要到了。”
“如此說來…周國已經發兵了…”陸瑾麵色已經凝重無比,喃喃自語。
折衝搖了搖頭:“雖然每晚都有人馬入關,但每次也隻是持續一兩刻鐘,人數不多,且運糧道也無甚動靜。”
“所以發兵應該還暫不至於,但周國往鎮南關增兵,卻已是擺在麵前的事實。”
見此,朝堂上那些平日黨爭中凶相畢露,恨不得打到你死我活的官員們,卻全部慌了陣腳。
那一張張滿是土色的臉,全無平日搞內鬥的威風。
司安卻是麵無表情,這些事他早已知道。
不過對於折衝這位八十多歲,根本不在軍中任職的老人,居然還能這麼關心國家的軍事安全問題,且敢於撕破朝堂這層烈火烹油的外衣,司安是頗為敬重的。
他也出班奏道:“啟稟陛下:臣昨日也收到了鎮南關的線報,周國確實在往鎮南關增兵,隻怕離戰爭爆發已經不久。”
兩份情報相互印證,直接坐實了鎮南關的殘酷現狀,朝堂上頃刻之間,更是人心惶惶。
從陸瑾決定,要用鎮南關換取司安來到大魏之時,周國借由此關向大魏發兵,便已成定局,區彆隻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