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對王衝,聲音異常和煦:“王中隊莫要動怒,這件事本將既然敢把這一點拿出來說,那麼就絕對的把握讓大家信服。”
王衝雖然性子急,好在卻不是莽夫,相反,張雲海那和平時截然不同的和藹態度,卻讓他無比震驚。
要知道剛剛起身的時候,他都已經做好了被對方罵個狗血噴頭的準備了,卻不想對方居然給了自己這麼大一個台階下,心中的那點氣早就散了。
就連剛剛堅持的態度,也有些動搖。
他躬身抱拳,改了稱呼:“既然大人胸有成竹,卑職洗耳恭聽便是。”
雙方的表現讓司安都很滿意,他揮了揮手:“張指揮使,既然大家都在等著,你也彆藏拙了,有什麼話就說吧。”
“是!”張雲海朗聲道:“本將之所以說此次斃傷敵軍,有很大一部分是僥幸,以及我軍損失過大,這些都並非信口雌黃。”
“今天中午,我看完一衛呈上來的戰報後,發現幾個很有意思的地方。”這番話勾起了眾人的好奇,大家紛紛豎起耳朵。
張雲海不緊不慢掏出一份戰報:“此戰,我軍斃傷敵軍27794人,而其中,僅僅被我軍炮擊傷亡者,就過了萬,而剩下的絕大部分,也是喪命於被各種爆炸物。”
“真正被我用軍火槍打死打傷的,粗略統計,人數隻有五千上下。”
“而我軍傷亡最大的,卻恰恰是火槍兵,這讓本將不得不深思。”
聞言,四周那些剛剛還對張雲海頗為不滿的軍官,瞬間便啞了火。
直接參與過那場戰爭的中低層軍官們,全在場上,他們知道張雲海說的都是事實。
“哦?那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端倪?”司安神情也逐漸嚴肅,說穿了,這是火器部隊他也是第一次大規模組建使用,不可能沒有問題。
“有!”張雲海重重點頭:“末將在沙盤上推演了好幾次,最終發現:炮兵的傷亡之所以很小,是因為大炮的射程很遠,從始至終,基本都是我軍壓著敵軍在打,而對方沒有任何反製措施。”
“但火槍的射程就沒那麼遠了。”王衝摸著下巴,皺眉接茬道。
“是的。”張雲海頷首:“在我軍火槍和敵軍對射後期,已經處在了敵方弓箭射程內。”
“而因為要使用槍械瞄準射擊,站位還是相對固定的,沒法隨意移動,而炮兵攜帶的單手盾防護麵積又太小,從而導致不必的傷亡增加。”
“嗯…的確是這樣。”司安仔細回憶了前日戰鬥的詳細過程,發現張雲海說的還真沒錯。
王衝被自己這個本家說得啞口無言,最後隻能喃喃道:“那…大人有什麼解決辦法嗎?”
張雲海卻一揮手,滿臉自信到:“這個好辦,究其原因,還是我們之前考慮不周,現在把漏洞補上就行。”
“第一:火槍兵的鎧甲和頭盔都需要重新定製,尤其頭盔,敵方的箭矢大多都是拋射,箭是從上往下掉的,需要打造鐵製頭盔,加寬帽簷,保護頸部和肩部。”
“第二:火槍兵不比傳統軍陣,陣線普遍較薄,唯一的近戰武器也隻是槍刺,對付騎兵作用有限,所以最好在陣前擺放一排巨馬或者沙包,以防敵軍兵馬強行衝陣。”
“第三:此次一是官道寬度有限,導致周軍隻能擠成一條長蟲向我軍發起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