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安是真的不理解,這魏宏為何出手如此狠辣!
“她,這頭發花白,肉眼看都能分辨出來,已經年過半百。”
司安挨個的指著,“你難道指望一個說不準何年何月,就會撒手而去的老人,親手將自己的兒孫給送進牢獄不成?”
“他,不過十歲幼稚孩童,難道魏大人想要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出麵來舉報自己的親爹或者其他的親人?”
司安說的鏗鏘有力。
台下原本是來看熱鬨的百姓,聞言也不由的深思起來。
很快,台下有人嘀咕出聲。
如同水下油鍋一樣,響動分外清晰。
“這位模樣俊朗的大人,說的有道理,我也覺得這連坐法實在是太嚴格了些。”
有一就有二。
一個人開了口,那接下來的,就開始滾滾不絕了起來!
“對呀,這我都怕哪天走在街上,和人碰了一下肩膀,那人正好是通緝犯,我不也得被抓起來?”
“那犯了錯的人該罰,可總得查清楚其他家人有無犯錯吧?包庇總有另一種處罰方案,總不能一起砍頭,這又不是切瓜,一下一個。”
而那些原本跪坐的百姓,聽到了司安居然在為他們說話之後,不由得露出了震驚的目光。
震驚過後,便是殷切的盼望。
盼望著司安能夠救他們脫離苦海。
如果能夠活著的話,又有誰想死呢?
不過,雖然台上台下都是相同的想法,想要讓魏宏將無罪之人釋放,可是魏宏卻仿若沒聽到一般,還是繼續堅持著自己的想法。
他的表情嚴肅,聽到司安的話,仿佛聽到了什麼,很可笑的笑話一樣。
嗤笑一聲,昂頭解釋:“劉禦史,你可知這條法案,是誰頒布的嗎?”
“誰!”司安挑眉。
“正是寧海的巡撫大人!”
“巡撫大人都點了頭的事情,不成還需要你我小小的禦史來置喙不成?”
輕嗤一聲後,他看著司安的目光,仿若在看什麼可憐的,正在做無用功的小狗一樣。
“劉禦史,你並不知道如今的寧海府究竟是什麼情況,匪盜囂張,數量極多,地方的官員完全抵擋不住,我們也是無奈之下,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如果法規不嚴厲一些,恐怕還有人會包庇那些個可惡的匪盜!”
“若是麵對這般事,卻無計可施,隻能像劉禦史這般,說些空話,悲天憫人的動動嘴皮子,嗬嗬——”魏宏搖頭,雖然態度不明顯,但是明眼人還是能夠察覺出來,他態度的輕蔑。
一個地方一個治理方法,其實司安也不是不懂。
可明顯是,這寧海府,根本不適合這樣的鐵血手腕政策!
他擰眉,試圖和魏宏講道理。
“釜底抽薪也不是這種抽法。”
“為什麼不從根本上去解決為什麼百姓會願意當匪盜,而不是老老實實種田、養馬的問題呢?”
此話一出,魏宏心中古怪了起來。
怎麼回事。
怎麼感覺這個年輕人,似乎知道些什麼?
不,不可能。
他不過是剛剛到寧海府,甚至在京畿都沒有多少經驗的一個小白臉禦史罷了。
不可能會有那樣敏銳的覺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