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番,忽視今晚的小插曲,江聿風與雲昭也還算愉快平和地達成了合作。
說完了事,江聿風便翻窗離開。
雲昭虛虛披著件薄衫立在窗前,看他出去後還回身,細致地要關窗。
她忽然出聲:“阿辭。”
江聿風動作一頓,抬眸看來。
月色如水,美人憑窗而立,妙目盈盈:“阿辭,以後你來教我習武吧?”
“你也知道我身子不好,就……像以前的你。”
江聿風望她片刻,應了下來。
“那麼也勞煩殿下,替我留意科目選所需文墨之物了。”
雲昭抬抬眉毛,有些吃驚。
真是不肯吃虧……哼,學壞了。
她輕笑了一下:“準備就準備。”
“我保證,送我們三郎登入中樞,官拜宰相……”
嘭。
江聿風得了承諾,便趕緊關上窗,不去聽雲昭之後的胡言亂語。
窗後,雲昭目光幽深,盯著緊閉的窗欞。不由摸了摸鼻子。
還真是記仇。
她又靠了一會兒,才慢吞吞離開窗前,向外喚瓊華。
瓊華尚且心有餘悸,打量了一圈發現再無旁人後,才放心收拾起來。
她理過雲昭丟在床榻上那些散亂的釵環衣衫,心中好奇不已。
方才謝郎君來的時候,舍中並不見江郎君人影。難道他是……躲在殿下的榻上嗎?
殿下和江郎君的關係,幾時這樣親密了?
江郎君要做家臣,該不會之後……要做殿下的……
瓊華一徑胡思亂想著,越想越偏,直到又被雲昭喚了一聲,才止住了自己飄飛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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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江聿風與幾位友人一起從書院走出。
鬆山與其他郎君的侍從去牽馬時,一輛華麗馬車徐徐在幾人麵前停下。
車簾撩起,露出雲昭美豔麵容。
她偏過頭,看向江聿風的方向,眸光流轉間自是顧盼神飛:“三郎,上來吧。”
幾位友人看向江聿風的眼神登時複雜起來,有人羨慕他居然能贏得公主青睞,也有人擔心他是迫於權勢。
畢竟公主亦是“君”,而伴君如伴虎。
江聿風容色未變,心中卻無奈。
顯然雲昭今日這般招搖,是在踐行昨日他們達成的諾言。
然而這其中……若說沒有她的報複,他是不相信的。
他垂睫,與幾位友人禮貌告彆後,在雲昭笑盈盈目光中,上了馬車。
她甚至還伸手拉了他一把。
隨後馬車調轉方向,揚長而去。
而此時,鬆山剛剛將馬牽來。
從其他郎君處得知發生了何事後,鬆山不由捂臉。
郎君啊……這就是你說的再無乾係嗎?
你不要太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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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江聿風與雲昭相對而坐,一如上次櫻桃宴之後那般。
雲昭當然不會與他主動搭話,隻拿過案幾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盞熱茶。
水霧氤氳,隔在兩人之間,像一道無形的屏障。
沉默間,氣氛有些尷尬。江聿風彆過眼,認真打量著懸掛在窗側的小香球,但又偶爾忍不住,向對麵的人瞥一眼,又瞥一眼。
雲昭雖然沒看江聿風,卻也能感覺到一道視線時有時無。她鴉睫輕顫,忽側眸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