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升此時愣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其中緣由來。
因為歸根結底,無非是三個字“沒道理”。
他徐川沒到道理這麼做啊!
而且自己如今已經得罪了秦檜。
所以此事再宣揚出去,被秦檜抓住了把柄。
那麼他可以直接讓徐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徐川對於這些事情,卻全然沒有當作一回事。
他看著林升,語氣平和地說道:
“林兄,你是說怕秦檜在我殿試的時候咬死我對吧?”
“可我若是抵死不認呢?”
徐川一句話,倒是說得林升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
“你抵死不認有用嗎?到時候臨安百姓口口相傳。”
“再加上,他秦檜又官家麵前的紅人。”
“所以想要置你於死地,怕也不難吧?”
徐川徑直道:“哈哈,這件事情也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
“臨安城的百姓口口相傳,又當如何?”
“此事做不了證據!”
“而他秦檜若是參我,確實會選在殿試之時。”
“他參我殺使的罪名,我抵死不認。”
“他既而便會告我,行文謀反。”
“可如今試卷已被調換,如此下來,兩件事情,皆無實證。”
“那你不妨猜猜看,這官家是否還能夠再信任他?”
徐川一番話,著實驚出了林升一身的冷汗。
因為他實在沒想到。
徐川竟然敢以身入棋,從而狠狠地將上秦檜一軍。
徐川獻策殺使的事情,一旦傳揚出去。
官家會不會信,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這臨安城的百姓會信,那些手握重兵的將軍會信。
如今天下苦秦檜久矣。
所以徐川隻要在此時站出來,那必然會收獲到足夠多的注意和目光。
他的行徑,既是民心所向,又能得到朝堂之中武官的支持。
如此算來,這一步險招,竟是個一箭三雕的穩妥法子。
不過說到底,如此凶險之事,怕也隻有他徐川敢這麼做。
因為他的謀劃,說到底也都是建立在當今聖上趙構是個正常人的基礎上。
若是他腦回路不正常。
僅是聽了秦檜的讒言,就執意要殺徐川。
這誰又能攔得住他呢?
所以徐川的謀劃,看起來是個不錯的法子。
可其中風險巨大。
稍有不慎,便是要命的勾當。
但林升也明白。
徐川一無靠山,二無背景。
他若是想要在這朝堂之上站穩腳跟的話。
也就隻能是鋌而走險。
不過話又說話來了。
那些勇立潮頭的弄潮兒。
又有哪一個不是抱著時刻會被溺死的念頭呢?
世道如此,人心如此。
自己和徐川能拿出來的,也就隻有這條命了。
思索再三之後,林升總算點頭答應了徐川的話。
“唉,好吧,你既然都已經做好準備了。”
“那我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麼。”
“此法雖然很好,但終究不是萬全之策。”
“我想和你說的是,你我兄弟一場,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若當真有一天出了事情。”
“受刑台上,無非我和你一起挨上一刀。”
徐川深吸一口氣,而後看著林升點了點頭。
他們二人兄弟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