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歡輕咬住唇瓣,她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事,但她想救姨娘。
“兄長,求你放了雲家人。”雲歡轉身半傾下身求裴寂。
裴寂看著那垂下腦袋的女人,一口氣堵在心裡上下不得。
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軟弱之人?
如今他在這裡,她就沒想著一雪前恥!
“二十大板,放出去。”裴寂低低嘖了一聲,儘顯不滿的語氣。
“是。”隨風應答,退後而去。
雲歡輕出了一口氣,二十大板總比雙腿打斷的強。
“謝兄長。”雲歡欠身後直起身來。
雲傾月聽到這個消息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視線垂低盯著地麵,心中的恨意和屈辱更甚。
她不敢把這份恨意算在裴寂身上,便隻能強加在雲歡身上。
雲歡以為嫁進裴家就相安無事了嗎!隻要她的姨娘還在雲家,她就彆想抬起頭。
裴寂吩咐完轉身離去,不想身後並未有人跟上來。他看過去,隻見女人還站在原地。
“還不走!”他冷冽的語調。
雲歡還想留下來和姨娘說說話,讓姨娘在雲家千萬要小心,大夫人和雲傾月受了罪,怕是會算在姨娘身上。
可裴寂的催促之聲傳過來,她隻能將那心思作罷。深深望一眼跪在地上的姨娘,跟上裴寂的步伐。
走出地牢,裴寂腳步驀地停下,稍稍斜眼瞥過跟在身後的女人。
瞧那心不在焉的樣子,就差把有心事寫在臉上。
雲歡雙手絞著手帕,想著該怎麼保護好姨娘,根本沒注意到麵前男人停下了腳步,下一刻直直撞上他寬闊堅硬的脊背。
“走路不看路!”
雲歡還未有任何動作,隻聽頭頂上方傳來男人些許無奈的語氣。
她後退一步,驚慌失措抬起頭來看麵前之人,眸眼含著嬌弱水花。
裴寂眯了眯眼,目光在她身上掃視了一圈。
“撞就撞了,哭什麼?”
他雖然心狠手辣,但也沒到撞一下就把人殺了的地步吧!
雲歡隨即垂下眼,搖搖腦袋,默不作聲。
裴寂看著她那樣心中莫名焦躁,白日裡慣是這樣,還是喜歡晚上的她。
裴寂揮揮手,示意屬下護送雲歡回去,自個重新進了地牢。
“二奶奶請。”屬下護送雲歡上馬車,順勢將一個錦盒放下,“這是大人賠給二奶奶的衣衫。”
雲歡眸子一掠,抬起自己帶血的衫袖看了一眼,眉心微動。
裴寂似乎也沒那麼殘忍粗暴!
入夜,雲歡由平嬤嬤侍候著沐浴更衣,坐在黑漆漆的房間等著裴鈺。
她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很是不解裴鈺為什麼要讓下人將房間燭火全部熄滅?
昨晚新婚夜是如此,今晚又是如此。
昨晚她以為是裴鈺不行,從而不想掌燈,隻想折磨她。可昨晚看著不是那樣的。
不待雲歡多想些亂七八糟的原因,房門打開,一頎長身影借著月光而來。
隨著房門關閉,唯一能照亮的月光被阻隔在外,房間又陷入黑暗。
雲歡頓時緊張起來,不自覺坐直身子。
雖然白天的裴鈺很是溫潤,但晚上的他可是一點都不會憐香惜玉。
她心裡還是有點打怵的。
裴寂步伐穩健,大步來到床邊。他看不清女人的麵容,隻能依稀看到她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