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實驗數據的徐文良和周誌乘坐陳國宏開的拖拉機離開陳家村的時間大約是上午10點鐘。
陳國泰見時間還早,就轉頭就向山上走去。
一個小時之後,陳國泰提著兩隻肥野雞和一隻肥野兔,兜著一兜子野雞蛋,施施然下山。
“老六的捕獵本領還是那樣高強。”
“他現在跟我們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我們與他家根本無法比。”
“是啊。如果他自己願意,他隨時都可以把糧食關係轉到城裡去,正式成為城裡人。實際上他現在已經是城裡人,說不定比很多城裡人都要過得好。”
“那還用說?我有一個遠親是縣城人,他家的生活比我家強一點也很有限,最多是每頓吃的主糧多一些,瓜菜卻沒有我們農村上多,哪裡能像老六家裡那樣吃得好?”
“老六家過的日子確實好。我可是聽說老六家一日三餐的飯裡麵都有白米。而且山上的野雞野兔也像是老六家養的一樣,他想什麼時候去捉就什麼時候去,幾乎從來都不會空手而回。”
在山地裡侍弄田地的那部分村民看到這一幕,立即無比羨慕地低聲議論起來。
以前的社員們麵對這種情況,多少都會眼紅和嫉妒。可是現在他們絕大多數都已經泛不起嫉妒心思。
一是這種情況見得多了,他們都已經有點麻木。
二是陳國泰現在擁有足足兩份不需要報到坐班的皇糧工作,每個月的工資都超過了一百塊。
這讓他們與陳國泰沒有了任何比較基礎,隻能羨慕和向往。
“他現在的一個工作是鋼鐵廠的采購員,主要負責給鋼鐵廠食堂采購肉食。他多半要把那些野雞野兔拿去交任務。也不知道他現在還願不願意與我們交換?”
一片議論之中,忽然有人有點擔心地說道。
其他人也都憂心忡忡地互視了一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有社員私下試探著問陳國泰是否同意他們用糧食在他手上換一些野雞野兔。
陳國泰沒怎麼考慮就直接同意了。
隻是陳國泰要求他們不能聲張出去,並且拿去他那裡交換的糧食無論主糧還是雜糧的數量多少都自己事先衡量清楚。
總之陳國泰不會自己提說交換比例。
於是這種事就成了村裡公開的秘密。很多極度饞肉或是需要接待貴客的人家都悄悄地去陳國泰家裡換過。
遇到有新鮮的就換新鮮的。如果暫時沒有新鮮的就換熏製的。
在陳國泰的嚴厲要求下,凡是交換過的人家,沒有哪戶敢把自己的交換比例說給其他人知道。
但雖然互相不知道交換比例,卻不妨礙所有人都知道這種事情。
“應該還是可以的吧。聽說他每個月要完成的任務並不是太多。他上山一兩次就能完成。”
“我相信老六不會放棄照顧我們這些鄉親。”
“老六確實是願意照顧我們。我不知道你們與他的交換比例如何,但我非常清楚自己的交換比例。說實話,兩次交換其實都是老六吃虧。”
半晌之後,陸續有人肯定地說道。
大多數人的神情頓時就放鬆下來。
他們基本上都是按照肉食的國家牌價加肉票的價格而給陳國泰拿去等額價值的糧食。陳國泰也一次都沒有拒絕過。
現場的人當中,隻有極少數非常自私的人覺得野雞野兔都是山上的集體財物,陳國泰不賺他們的錢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