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廠家屬區。
老工人胡文貴剛下班回到家裡,薛成龍就帶著陶建明和謝開吉尾隨而至,不顧胡文貴老兩口的阻攔直接闖入屋子裡。
陶建明和謝開吉是薛成龍一眾小弟當中會一點武功的那兩個。
自從上次被陳國泰以高明身手教訓過之後,薛成龍的防範心理就大大加重,經常把陶建明和謝開吉帶在身邊,為自己保駕護航。
“小薛,你怎麼這樣子呢?我已經說過了,我這個工作指標是價高者得。現在你雖然加了30塊錢,可是小雷也說過了,今天晚上就會給我報上新的價格。你難道連這麼一會都等不起?”
麵對廠裡有名的大混子,胡文貴雖然稍稍有點心慌,嘴上卻還是不失強硬地說道。
要是胡文貴的根就在靈江縣,或許他還會懼怕薛成龍幾分。
可是他的根既不在這裡,又馬上就要退休回老家了。加之接他班的又不是他的親屬,他又何必要向薛成龍讓步,平白損失自己該得的利益?
他就不相信薛成龍已經凶橫到了敢在他家裡打他的地步。
就算薛成龍喪心病狂地打了他,薛成龍會不會受到公安懲處先不說,他不主動簽字,在新政權的領導之下,誰又敢把他的工作隨意給另外的人?
“老胡啊,你這就不夠地道了吧?你在龍哥負責的工段上工作了這麼些年,彼此間怎麼說都是有些感情對吧?你這個崗位正常價格也就500塊,你卻開價550。而龍哥二話不說就給你加到了580。這你都還不賣,可是有些貪得無厭了啊。”
陶建明正視了胡文貴一眼,義正詞嚴地說道。
“對啊老胡,580塊已經不少了。你就答應賣給龍哥,這樣就可以結下一段香火情。你雖然住在外縣市,但說不定哪天你哪個親屬就會來咱鋼鐵廠工作。到時候咱龍哥看在現在這段情分上,也可以多多照顧一下不是?”
謝開吉跟著話裡有話地說道。
胡文貴的神色頓時微微一動。
謝開吉所說的雖然可能性不大,但的確有。
“當家的,老家的孩子們都已經有工作。至於那些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就算有幸進入這裡的鋼鐵廠,那也與我們沒有絲毫關係了。”
胡文貴正在尋思要不要真的讓一下步,他的老妻就在旁邊輕聲說道。
“小薛,我還是那個意思”胡文貴的猶豫神色當即消失。
“嬸子,你這樣說就不對了。這俗話說‘世事無常’。你怎麼就敢斷定以後你們的親近之人不會”
薛成龍眼睛一棱想要發怒,但隨即又收斂脾氣好言好語地對胡文貴的老妻說道。
正如胡文貴所想,薛成龍對在靈江縣無牽無掛的胡文貴幾乎沒有任何強製手段可用,隻能以氣勢壓迫再以言語說動。
而要讓薛成龍在胡文貴家裡耍橫打人,他暫時也是不敢。
畢竟他叔叔薛凱峰也隻是一個副廠長,遠遠做不到在鋼鐵廠裡一手遮天。
“薛成龍,你到底還是不是一個男人?人家老胡已經說了他這個工作指標是價高者得,你怎麼還在不厭其煩地喋喋不休?你如果沒有錢,就自覺一點,自己主動退出競爭。”
薛成龍的話還沒有說完,雷華勇的聲音就冷冷地響起。
眾人回頭一看,是雷華勇陪著一個外表俊朗氣勢沉穩的年輕人走進了屋子。
“陳國泰?特麼的怎麼是你?”
薛成龍一下子滿臉仇恨地瞪大了眼睛。
“雷華勇,要買工作指標的人就是他嗎?我就說,你一個窮兮兮的苦逼工人,怎麼可能拿得出這麼多錢?”
薛成龍又指著陳國泰,對雷華勇無比氣怒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