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興,你今天就要正式上班了。有些話我需要提前給你提前交代一下。你一定要牢記。”
第二天早上,穿上嶄新工裝的陳必興出門之前,陳國泰叫住他,鄭重其事地說道。
“六叔你說,我一定牢記在心。”
看著陳國泰的嚴肅神色,陳必興立即有點緊張起來。
“你要去的第八工段(相當於生產車間),那裡原來的工段長叫薛成龍。薛成龍這人與我有很大的矛盾。他現在雖然已經不是工段長,但卻在第八工段仍然有很強的號召力。實話跟你說,這次與我競爭這個工作指標的人就是他。”
陳國泰認真地說道。
“啊?六叔,這麼說,他很可能對我”陳必興臉上閃過擔憂之色。
“薛成龍這人的心胸極其狹隘。不出意外的話,他肯定會使人找你的茬,甚至親自出麵都有可能。目的就是要報複我。”陳國泰說道。
“六叔,那我”陳必興惶恐起來。
他一個長期生活在農村的農村人,如何與那些狡猾得如同狐狸的城裡人鬥?
“其實此前我也曾考慮過是不是不幫你買下這個工作指標。但是我又一想,正式工作根本就不好找。尤其是如今都在精簡的背景下。所以我就想著先給你弄到一個正式的工作編製再徐圖後計。現在知道了這些情況,你怕不怕?”
陳國泰饒有深意地說道。
“這,我不怕。六叔,我現在已經端上了鐵飯碗。隻要我本人不違法犯罪,就沒有任何人能給我砸掉。六叔放心,他們再怎麼挑釁我,我也會忍。”
陳必興默然半晌,突然咬牙說道。
陳國泰的嘴角頓時微微翹了一下。
必興果然不愧是初中讀畢業了的,多少有些見識。
“你有這個認識,我暫時也就放心了。記住你說的,進去之後一定要嚴格遵守生產紀律和生產規程,同時也要機靈一些,時刻注意彆人的陰謀算計,不該你做的事情絕對不要去做。晚上回來把情況詳細地告訴我。你要相信六叔,暫時的忍耐並不是害怕他們,而是六叔想先看看他們出的是什麼招。”
陳國泰拍了拍陳必興的肩膀,送他出了院子。
陳國泰本來可以親自送陳必興去工段,但是他想借此機會鍛煉一下陳必興。
畢竟人隻有經受過挫折才會成長。
而且陳國泰給陳必興規劃的前途根本就不是最基層的搬運工。
正如他之前所說,拿下搬運工崗位,僅僅隻是為了拿到一個正規編製而已。
必須先有編製,然後才會有操作空間。
上午九點鐘左右,人事處乾事高燕帶著陳必興走進第八工段生產場地,找到了工段長孟旭。
“孟旭同誌,這是頂替你們工段胡文貴同誌崗位的陳必興同誌。他已經接受了廠規廠紀教育並通過了考試。現在你接手一下。”
高燕公事公辦地對三十多歲的孟旭說道。
“好的,好的。辛苦高乾事了。陳必興同誌是吧?請跟我來。”孟旭連忙點頭。
“龍哥,那小子來了。”
不遠處的操作工人梁宇光眼裡閃過一絲仇恨之色,湊到薛成龍身邊輕聲說道。
梁宇光參與了上次與陳國泰的衝突,被陳國泰打折了肩膀,自然是對陳國泰以及與陳國泰有關的人全都恨之入骨。
“看到了。等會按計劃行事。老子要讓他在工作第一天就重傷甚至死亡,讓陳國泰那個膽大妄為的小雜種悔恨終生!”
薛成龍眼裡閃過一絲瘋狂,滿臉猙獰地說道。
原本薛成龍想慢慢磋磨頂班的陳必興來出氣,但是仇恨之火在他心裡熊熊燃燒,讓他改變了主意,要給陳國泰迅速來一記最為凶狠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