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而下,雨幕遮蔽天穹。
集訓營門口,幾輛軍綠色越野停在那裡,在越野旁邊,是一位位身披鬥篷的教官。
暴雨打濕了他們的頭發,劃過他們嚴肅的麵頰。
洪教官手中拿著哨笛,看著麵前集合的新兵們。
“所有人,立刻上車,準備救災!”
沒人發出疑問,新兵們整齊排成隊列,迅速上車。
隻聽一聲轟鳴,軍綠越野向著遠方群山疾馳而去。
“現在,我簡單跟你們說一下具體情況,”
洪教官起身,來到眾人中間。
“就在五分鐘前,津南山發生了大規模的泥石流和山洪,周圍六個村莊遇難。
而我們的任務,就是搶險救災,務必將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線。”
洪教官深吸口氣。
“這也是我為你們上的最後一堂課,記住,無論你在哪裡,你都是守夜人的一份子,是大夏軍人!
人民的安危永遠高於一切,哪裡需要你們,你們就要去哪裡!”
說完這些,他從越野的暗格中一個破舊的蛇皮袋,並從中掏出了一個個用白布包裹的長條狀物品,一個個交付到新兵手中。
沈青竹解開白布,發現裡麵竟然是一柄星辰刀,頓時眉頭緊皺。
有些不對勁。
“教官,咱們不是去搶險救災的嗎,為什麼···”
洪教官沉默片刻,“這場天災,來的太巧,正好是你們即將結業,各奔東西的節點上,很可能是敵人精心準備的一次襲擊。
在這次救援中,你們同樣要時刻保持警惕,預防可能的襲擊。”
洪教官神情嚴肅,連他也是剛剛才知曉,越野車上有星辰刀,還要他分發給新兵們。
袁罡首長似乎知道些什麼,而且看對方的樣子,很明顯早有準備。
首長說,這次天災,很可能是針對集訓營的一場局。
但最終,袁罡還是派新兵們去了。
是,他知道這是一場局,但那又怎樣呢?
對軍人來說,管他是不是局,搶險救災保護人民,是軍人的天職。
既然你想對新兵下手,那就來吧,來拚個你死我活。
敢出手,就要做好被剁手的準備。
洪教官下意識撫摸了下胸前勳章,在勳章背麵,磕著四行小字。
若黯夜降臨,
吾必立於萬萬人前;
橫刀向淵,
血染天穹!
洪教官目光冰冷,凝視著車窗外密集的雨幕,眸光冰冷。
想動我的兵,先過老子這關。
忽然,越野車猛地顛簸了一下,百裡胖胖直接飛到對麵曹淵懷裡,給曹淵撞的雙目圓瞪。
“小剛剛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震了一下?”
“地震了嗎?”
眾人議論紛紛,洪教官按下耳麥,聽著對麵傳來的聲音,麵色一沉。
他轉頭對著駕駛員說道,
“老秦,目的地改了,去十一號村莊。”
“好。”
被叫做老秦的駕駛員沒多說什麼,隻是把方向盤一扭,朝著另一個方向駛去。
“教官,之前那幾個村莊不去了嗎?”
“那幾個村莊,已經有人趕在咱們前麵過去,但剛才的地震,發生在津南山另一處山脈。
初步估計,至少有五個村莊受到波及,房屋直接倒塌。”
“這樣嗎···”
林軒點點頭。
已經有人趕在他們前麵去救援,如果他沒猜錯,應該是袁罡提前做了布置。
地震,則是古神教會的反製措施,目的是將他們引到震中的那幾個村莊。
這是陽謀,因為他們身為軍人,必然要去救援,而他們正好趁此機會一網打儘。
袁罡肯定也知道這是陽謀,就是不知道,他有什麼後手。
到了現在,雙方已經明牌。
現在比的就是誰手裡的牌更好,誰有更多底牌和籌碼。
“沈哥,你說這是什麼情況,會不會真像洪教官說的那樣,是對咱們的一場局?”
李亮在一旁問道。
“我覺得很有可能,再過幾天咱們這些人就要各奔東西,再沒法像現在這樣聚在一起,如果我是敵人,肯定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鄧偉分析道。
沈青竹沉默半晌,忽然開口。
“你們三個,待會搶險救災的時候,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他又想起之前,鄧偉“死”在他麵前的情形。
大雨和泥石流,來的太過不正常,剛才的地震也是,突然就爆發地震。
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結合洪教官的話,沈青竹有99%的把握,這絕對是一場局。
對方很可能派出了高手來獵殺他們這些預備守夜人,彆說川境,就是對方派出海境,他都不感到意外。
那自己就更不能讓三人單獨行動,萬一撞見對方,會是什麼結果想都不用想。
這次可不是演習,鄧偉他們死了,可真就死了。
“沈哥,你放心吧,我們一定跟在你身邊,趕都趕不走的那種,你讓我們往東,我們絕不往西。”
沈青竹想要嘴硬幾句,但最終什麼都沒說,彆過頭看向車窗外。
另一邊,林七夜輕撫手中長刀,瞥了林軒一眼,什麼都沒說。
烏雲籠罩大地,整個世界像是清水滴入墨汁,混沌一片,分不清白晝黑夜。
······
滾落的山石,折斷的樹木,奔騰的泥石流,頃刻間就將村莊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