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忽然想到，早在眾人前往安塔縣時，林軒曾跟他講過的，關於大夏神墮入輪回的事。
那時，他曾想象，自己認識的人裡，就有人是大夏神的轉世。
而現在，那個猜測成了現實。
林七夜也終於明白林軒為什麼是那樣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清源妙道真君楊戩，那個玉鼎真人的徒弟，和自己的弟弟長得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彆隻在於，楊戩比自己的弟弟樣貌更加成熟。
楊晉，楊戩，他早該想到的！
林七夜轉頭看向林軒。
“你，早就知道？”
林軒聳聳肩，“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你們是在說我嗎？”
楊戩有些不明所以，猴子新收的徒弟……是不是有什麼精神方麵的問題？
該說不愧是師徒嗎。
“我不是大聖的弟子。”
林七夜搖了搖頭，坐到楊戩身旁，眼睛死死盯著對方。
“可師父剛才對我傳音，說你是。”
“假的，我隻是會大聖的能力而已。”
楊戩有些意外。
“那為何現在不繼續說謊？”
“姨媽說了，當哥哥的要給弟弟立個榜樣，不能在弟弟麵前說謊。”
“我不是你弟弟。”
“會是的。”
“楊戩，你家狗子呢？”
林軒環顧一圈，發現並沒見到小黑癩的身影。
“珍禽異獸有自己的席位，它們的會場不在這邊。”
林七夜看了林軒一眼，意思很明顯。
連珍禽異獸都有自己的席位，你沒有。
林軒扯扯嘴角，剛要說些什麼，就見一位侍女手捧蒲團朝這邊走來。
她將蒲團放到林七夜右側，朝林軒微微一禮。
林軒連忙還禮，又朝上首鞠了一躬，“多謝娘娘賜座。”
西王母的目光若有若無地在林軒身上掃過，並沒任何表示。
“娘娘賜座，這可是聞所未聞，這小子究竟何方神聖？”
“明明境界不高，卻看不透，有意思。”
“我記得他和那猴子的徒弟是一起來的吧，好像是猴子徒弟的侍從來著？”
“皮的侍從，你家侍從能被娘娘親自賜座，這明顯是個假身份。”
“楊戩，這小子什麼情況？”
楊戩左側，一個眉心一點丹紅的清秀少年手托酒杯看向楊戩，嬉皮笑臉道。
在那少年身上，正纏著一條紅綾。
“哪吒，盛會還沒開始，你少喝點。”
楊戩搖搖頭，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
林七夜見到哪吒正臉，忽的愣住。
他認得這張臉。
在滄南時，對方和他住在同一小區的不同單元。
是一個五六歲的，喜歡把鼻涕往衣服上抹的小孩。
他能知道對方，還是因為對方實在太皮了，屬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程度。
林七夜經常能聽到對方被父母輪流雙打打的哭爹喊娘。
那哭聲，極具穿透性，隔好幾層樓都能聽見。
再到後來，對方似乎轉性了，不再上房揭瓦，讓周圍鄰居都有些不適應。
撞見哪吒爸媽還會問上一問，怎麼沒打孩子？
給哪吒爸媽整的都不好意思了，感覺不打上一頓都對不起鄰居。
這麼一想，這哪吒轉世，好像還挺慘……
但該說不說，哪吒這一世的父母雖然經濟條件不行，但對他都很好。
林七夜想到此處，忽的一愣。
滄南市消失，哪吒的父母該不會也……
“你小子那什麼眼神？”
哪吒斜睨林七夜一眼，對方看他的眼神非常不對勁，從好笑到憐憫再到傷感，一變再變。
楊戩見此，卻是若有所思。
“你剛才說我是你弟弟，也就是說，我因某種情況墮入輪回？”
“是。”
“墮入輪回？什麼情況，楊戩你不行了？你要是不行了，一定提前跟我說，我認識幾個吹嗩呐的好手，一定幫你辦的風風光光的。”
楊戩瞥了哪吒一眼。
“哪吒，這裡沒你的事，喝你的酒去。”
“談私房話不帶我，楊戩你變了，我宣布，將楊戩你從天庭三刺頭除名，以後天庭三刺頭，隻有兩位。”
“天庭三刺頭？”
林七夜看向楊戩。
“他自己取的。”
楊戩揉了揉眉頭，顯然有些受不了哪吒。
林七夜：……
隻能說，墮入輪回的哪吒被三天一小揍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忽然感覺哪吒和林軒會很有話題。
眾侍女端著蟠桃向他們走來。
楊戩和哪吒麵前的蟠桃，隻有雞蛋大小，而林軒和林七夜身前的那兩個蟠桃，卻要大上好幾圈，幾乎要跟中三席同等大小。
這更加重了眾人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