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宇卿回到家,立馬就找上了自己夫人,陳大娘子。
“夫人,文遠的親事有著落了!”
相比於楊宇卿一副被掏空的虛弱樣,陳大娘子則是紅光滿麵,容光煥發,一股子成熟婦人的風韻撲麵而來。
“啊?找著了?”陳大娘子驚喜中夾帶著微不可察的失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楊宇卿似乎從自己夫人的臉上,看到了些許失望的神情,但隨即他便搖頭失笑,將這個荒謬的想法拋之腦後。
要知道,當初為了幫楊文遠找到合適的人家,自家夫人比自己還熱情,天天在家裡舉辦宴會,招呼達官貴人的女眷,就是想幫楊文遠找門好親事。
之後在自己的“強迫”下,更是不得不違背傳統,私下描繪人家的畫像。
這麼賢良淑德的娘子,怎麼可能會失落?
此刻怕是高興都來不及呢。
給楊文遠的親事辦完,以後夫人就不需要這般辛勞,每日都在書房裡畫像忙到半夜,等自己回家才能畫完。
這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嗎?楊宇卿不經意間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腰子。
陳大娘子上前,為楊宇卿脫去外麵的毛皮大氅,遞給旁邊的女使,問道:“看上了哪家的女子?”
“盛家的。”楊宇卿一臉輕鬆,儘情舒展自己有些發酸的肢體。
“盛家?”
陳大娘子眉頭微鎖,怎麼也沒從腦海裡找到關於盛家女兒的任何畫麵,突然腦子裡一個激靈,“不會是我們還沒邀請的那個盛家吧?在尚書省任職,五品承直郎的那個盛家?”
楊宇卿也是微微歎氣,點頭道:“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盛家。”
“這…這可如何使得?”
相對於男人,常年居於後宅的女子們,對於門第之彆更加重視,畢竟這是她們在汴京勳貴圈裡的立足之本。
就拿忠勤伯爵府舉個例子。
在男人之間。
忠勤伯在爵位的加持下,才能勉強和一個正四品的官員平等交流,還略處於下風。
但在後宅裡。
隻要你這個正四品的官員夫人,不是忠勤伯的直屬上司,那你宴會間遇到忠勤伯府的大娘子,也隻能乖乖低下頭,順從地喊一聲“大娘子安好!”。
所以,當得知楊文遠中意的女子,是一個家裡既沒有爵位,大人還隻是一個五品小官時,陳大娘子心中無比的驚愕,震驚。
一個侯府嫡長子要娶一個五品小官的女兒?
這個笑話並不好笑。
“能怎麼辦?我們幫他找的他看不上眼,兗王和邕王一係的官員女兒又不能選,他就看中這一個了。”
楊宇卿語氣中也帶著些許抱怨。
驚喜過後,是無儘的空虛,和隨之而來的賢者時間。
楊宇卿發現,楊文遠好像給自己出了個難題。
連自己夫人這關都不好過,更彆提老家的長輩了,而偏偏自己已經大包大攬的把事情接下,負荊請罪的事情隻能自己去做了。
“我看啊,楊文遠這小子就是仗著上麵沒有人管著他,才這樣為所欲為。”
楊宇卿佯怒道:“在他家的時候,還好言好語地捧著我,讓我昏著腦袋應下了幫他說親的事。”
“下次看到他,必須要教訓他這個目無尊長的玩意。”
陳大娘子心思敏捷,如何不明白楊宇卿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代表他對這門親事沒意見,接下來需要自己這個大娘子出馬,替楊文遠把把關,看人說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