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心裡也有些猶豫。
之前是腦門子一熱,就想出了這個念頭,但現在聽白天母親一講,自己一個婦道人家,身邊沒有丈夫、兒子、侄兒在旁邊陪著一起,是有些不安全。
但剛放下的話,讓王若弗沒幾天就收回去,王若弗覺著麵子過不去,而且她確實是想回一趟叔叔家,看一下小時候生活的地方。
這樣想著,王若弗輕輕瞟了盛紘一眼。
丈夫是算了,能答應讓叔叔一家來就不錯了,不可能特地告假陪自己去做這沒根由的事。
兒子也不行,王若弗可不敢這時候擾了長柏的心思。
侄兒更不用想,不可能讓遠在宥陽的侄子特地為自己跑一趟,再護送著去叔叔家。
“要不聽母親的,讓文遠從他府上調幾個親衛?”
王若弗怕盛紘不同意,所以小心翼翼的問道:“聽說勳貴家裡的親衛都是世代恩澤,從小就是按兵卒的路子練起,很是值得信賴。”
盛紘聞言眉間緊了緊。
要是在婚前就麻煩楊文遠,這會不會惹他,亦或是他家族人厭煩?
楊文遠在盛家書塾呆了這麼長時間,他的性子盛紘大致摸得差不多,不會為了這點小事推辭,也不會掛念在心上。
但就怕楊家人知道了這事,記在了心裡,對自家沒好印象。
王若弗見盛紘蹙眉沉默,片刻後也想到了其中的關節。
要是因為自己導致華蘭被楊家人看不起,那真是要後悔死了。
頓時搖了搖頭:“算了,我這幾日再想想,要麼自己去,要麼派人去罷,還是不麻煩楊家了。”
盛紘見狀,想要說些什麼,但頓了頓,還是重新把嘴閉上了。
……
一場春雨悄然而至。
天空都仿佛披上了一層輕柔的薄紗,灰蒙蒙中透著幾分濕潤,生活都仿佛添了些許詩意。
盛家學堂的學子們自然也樂得起哄。
對著外麵綿綿細雨作起了詩。
最愛鬨騰長楓沒有什麼詩才。
齊衡也一般。
唯有長柏還行,但詩中卻沒有春雨的萬物複蘇之感,反而有些感懷傷秋。
楊文遠立馬就猜到了長柏應當是聯想到了丟失已久的燕雲十六州,不然不至於作出這樣的意境。
這也是長柏和顧廷燁引為知己的原因。
兩人都對朝廷光複燕雲十六州報以期許,恨不得親自上陣助力。
但楊文遠倒沒有這般急迫,畢竟打仗不是靠嘴,靠想就能贏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隻要炸藥研發完畢,日後等到楊文遠掌權,那麼光複燕雲十六州並不是夢。
楊文遠在心裡暢想,但眼下的事還要應付。
眾人作完詩,也嚷嚷著讓楊文遠跟著作一首詩。
他們都知道了之前楊文遠給華蘭作的那首,因此對於楊文遠自編自造的幾句都不滿意,還要吵著重新作。
楊文遠沒辦法,環顧四周一遍,最終看向了不遠處屋簷下,被雨水一直衝擊導致花瓣零散的迎春花,輕吟道:
“春雨乍陰霽,殘花半有無。”
“……”
“後麵呢?”見楊文遠沉默半晌,依舊不開口,性子急的長楓急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