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
山間霧氣升騰。
略微濕漉的青石板路上,響起了密集的馬蹄聲。
霧氣彌漫在大街小巷裡。
此時,一位身穿錦衣的青年騎著高頭大馬,破霧而出。
他此時身側同樣有一匹駿馬,上麵是一位容顏俏麗的小書生。
楊如錦自從前幾天去了書院一趟,體會到女扮男裝的便利後,就已經將素色書生裝當成了日常服飾。
此刻正得意洋洋地騎在馬上,光明正大同時不時路過的行人對視,比楊文遠當初的時候還像紈絝子弟。
之所以一大清早就趕著出發,自然不是因為急這一時半刻。
而是楊文遠知道顧廷燁莫名其妙地“抓奸當場”,再聯想到昨晚的各種巧合,心裡肯定有懷疑,所以楊文遠準備直接溜之大吉。
等過幾個月,沒了現在的衝動,顧廷燁自然也不會追著自己問了。
一刻鐘後,眾人緩步走出最後一段青石板道。
如此才算是出了小鎮。
楊文遠回首看向了曼娘院子的方向——也不知道顧廷燁有沒有成功當場捉奸,後續又是怎麼應對的。
楊文遠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想法拋之腦後。
現在隻覺著無事一身輕。
儘人力,聽天命。
不儘則憾,命不聽則枉。
這次為了顧廷燁的事花了這麼多心思,楊文遠問心無愧。
再度往前走一裡路,車隊成功踏上官道。
接下來就是此行的最後一段路,悶頭趕路便是。
不過,楊文遠馬蹄剛剛踏入官道,就見前方一個路旁立著的石碑上靠著一道人影,很是熟悉。
顧廷燁?
楊文遠心裡下意識地咯噔一下,不過立馬反應了過來——自己做好事不留名,怕什麼?
當下催促胯下的馬匹往顧廷燁那邊走去。
再往前靠近些許,楊文遠抬眼一看。
隻見顧廷燁身上依舊穿著昨晚的那套衣服,略顯雜亂。
同時,他身上的錦服被浸濕了大部分。
連頭上的綰髻束發還掛著許多的晨露,時不時地垂落幾滴細小的水珠。
看到這一幕,楊文遠如何不知道顧廷燁恐怕昨晚處理完曼娘那件事後,就在這等著自己了。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不走直接上門詢問,而是在這守株待兔?
顧廷燁這一等,倒顯得自己這麼早出發的行徑有些做賊心虛了。
楊文遠示意楊如錦等人去旁邊等著。
自己則是翻身下馬,緩緩走到近前。
“你怎麼在這?”
楊文遠首先開口,故作疑問道:“你知道我今天要出發?怎麼還特意來這等我?”
楊文遠對麵。
顧廷燁看向楊文遠的表情略顯複雜。
有些話不用說,從行為上就能看出個大半。
顧廷燁又不蠢笨,所以在心裡起了懷疑後,沒有直接去找楊文遠詢問,而是直接等在了楊文遠去黃州的必經之路上。
而看著近在眼前的楊文遠,背後的答案顯而易見。
見楊文遠沒有解釋的意思,而是依舊裝作不知的樣子,已經收獲答案了的顧廷燁沒說什麼,隻是笑了笑:
“你要走,我自然是要送送的。”
楊文遠輕輕頷首,拍了拍顧廷燁的肩膀。
“多謝了,送就不用了,回去吧。”
“要說謝的是我才對。”
見楊文遠臉色不變,顧廷燁突然笑了笑:“等回了汴京,一定要好好喝頓伱的喜酒!”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