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同回了侯府。
陳大娘子早已吩咐好了廚房,在家裡備好了飯菜,覺著楊文遠這些天怕是餓瘦了,一直招呼著楊文遠多吃點,讓楊文遠有些哭笑不得。
但也不好拒絕叔母的好意,也是全都吃下肚。
再配了點小酒。
微醺之下,這晚睡了這段時間裡最舒適的一覺。
鄉試的發榜時間定在九月中旬。
那時正值桂花盛開的季節,因此鄉試後張貼的榜單也被稱為“桂榜”。
鄉試剛剛考完。
雖然距離放榜還有接近一個月的時間,但婚禮的日程卻是已經定下。
九月十八,宜婚慶,嫁娶。
因此在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卻是盛家和平陽侯府楊家最忙碌的時候。
除了要籌備婚禮時的各樣彩妝首飾,還需得接待從大周五湖四海而來的親戚們。
這些本該由楊文遠的母親準備,但現在這情況下,也隻能轉由陳大娘子擔著。
楊文遠依舊是輕輕鬆鬆去盛家讀書,畢竟若是秋闈順利,隔不久就是明年的春闈,現在也是要認真對待的。
但這可苦了陳大娘子。
楊家家大業大,雖然嫡係人數不多,但各種親朋好友那是海了去了,彆人特地來汴京慶賀你家親事,即便關係再遠,你也得去接待寒暄一番吧?
隔三差五臉蛋就要擺上笑容,去接待應付一番,陳大娘子感覺自己的臉都要笑僵了。
這也使得即便好事將近,但陳大娘子的脾氣卻是一日不如一日,宛如一個隨時爆炸的火藥桶子。
一日,楊文遠哼著小曲從盛家回來。
一進門,就看見陳大娘子帶著滿肚子怨氣坐在椅子上——為了方便籌備婚事,這一個月楊宇卿和陳大娘子一家又搬進了平陽侯府。
不過在重新搬進來侯府大門的那一刻,陳大娘子回憶起過往的種種,心裡暗暗發誓:“自己要是再搬進侯府操心費力,自己就不姓陳!”
楊文遠進門,一見陳大娘子臉色不善,當即就要轉身就走。
但步子剛邁開,就被喊住了。
“過來!早就看到你了,還往哪跑?”
陳大娘子啐道:“為了伱的婚事我忙前忙後賠笑臉,你看到我就像是看到瘟神一樣?”
“你個沒良心的憨貨!”
“您看錯了,我哪敢啊!”
楊文遠連忙安撫道:
“叔母您這番也算是幫我文彥堂兄提前預演了,將來等堂兄他結了親,有了今日的經驗,到時候您也能輕車熟路。”
聽了楊文遠的話,陳大娘子稍稍點了點頭,心裡剛有些寬慰,但隨即轉念一想,自己近些天的苦悶日子將來還要重現一遍?
一念至此,剛才的寬心頓時不翼而飛。
心裡一陣氣苦。
當真是被你們楊家抓來賣苦力了!
知道陳大娘子這些日子很是費了心思,見她不說話,楊文遠趕緊賠笑道:“不知叔母今日又是見了什麼人,惹得您老人家如此動怒?”
人越多,裡麵出現拎不清的人概率越大。
這幾日用晚膳的時候,楊文遠已經聽陳大娘子接連吐槽了好幾撥人家。
“這些人不像是來慶賀的,反倒像是來我家打草穀的!”
楊文遠隻以為又是什麼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家,來家裡攀親戚,謀權位來了。
陳大娘子卻是沒好氣道:
“肯定和你有關啊,不然我看到你這個‘罪魁禍首’就心裡悶得緊,怎麼可能還特地來這堵你。”
說到這,陳大娘子黛眉一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