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張桂芬和鄭驍兩人相看。
英國公夫人雖然一同前來,但她畢竟是很晚才生的張桂芬,同鄭大夫人之間年齡差距有些大,難有什麼話題。
而正好賢惠知禮的華蘭同張桂芬玩到了一起,所以英國公夫人就打算著讓華蘭來一起陪同。
前麵三人融洽說話,楊文遠默默跟隨。
時間現在還早,所以英國公夫人並沒有引著華蘭去見鄭大夫人和鄭驍,而是先各自回了自家營帳。
商量著等到時候人到齊,吳大娘子回了主營帳,再一同去問聲好,和鄭大夫人見上一麵。
進了自家營帳。
楊如錦立馬一改剛才的文靜,熱乎地去旁邊營帳找盛家的小夥伴們玩耍——
她和張桂芬不是很玩得來,畢竟張桂芬從小就開始舞棍弄棒,而楊如錦雖然出身楊家,但對於女子習武卻是沒什麼興趣。
興趣不相投,又個個都是家裡人寵著長大的,自是不願意互相遷就,也就玩不到一起。
楊如錦興致勃勃地去了。
但是偏頭一看,卻是見帳內空蕩蕩的,不由得敗興而歸。
“怎麼?明蘭、如蘭她們沒來?”楊文遠好奇問道。
就馬球會這樣的大場合,自己的嶽母王若弗,沒道理比自家來的還遲啊。
“沒來!”楊如錦嘴角一癟,悶悶不樂地回道。
自從堂兄楊文遠議親後,榮飛燕就很少主動找自己了,楊如錦也是把重心放到了明蘭、如蘭兩人身上。
這下得知她們兩個沒來,一時間也不知道去哪了。
楊文遠點了點頭。
“可能是家裡有事吧?等會兒等會兒便是了。”
……
與此同時。
積英巷。
盛家所處的閭巷。
王若弗帶著自家兒女一起站在自家門口,正對著不遠處的街道翹首以盼。
“怎麼回事?姐姐不是說今天早點來家裡同我一起嗎?我還特意讓華兒不必等我一起,怎麼現在還沒到?”
王若弗麵露焦急,看著街道口處心急如焚。
今天可是馬球會的日子。
去參加的多是高官勳貴家的內眷,自己一行人若是卡著時間“壓軸出場”,恐怕能惹來不少非議和不快。
就在旁邊,如蘭也小聲朝明蘭埋怨道:
“我這姨母當真是沒把我家當‘外人’,平日裡也就算了,今天沾了我家的光,竟也好意思讓我們一陣子好等。”
如蘭見王若與的第一麵,就對她沒什麼好感。
類似如蘭這種直來直去,憨直傲嬌的性子,最是討厭這種喜歡拿捏姿態的人。
更彆說王若與時時刻刻都要端著長輩的架子,用教訓人的口氣和人說話了。
之後王若與往來盛家,如蘭又見過她幾次,大致了解清楚自己這個姨母的行事作風後,心裡更是難以生出哪怕一丁點兒好感,甚至有些厭惡。
尤其是偶然聽姐姐華蘭說,這姨母“借”走了母親的些許銀子,心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合著這麼多年沒見,現在自家一回汴京,你這姨母就來打秋風了?
天底下哪有這般道理!
如蘭自不是藏著掖著的脾性,因此對於王若與的排斥和厭惡幾乎都寫在了明麵上,縱使是當著王若弗的麵,如蘭也敢嗆幾句嘴。
而一旁墨蘭聽聞後,兩姐妹也是難得有了一次同仇敵愾的默契。
本來墨蘭對於王若與經常來家裡,給如蘭添堵和忽悠王若弗的行為很是高興,但沒想到這老婦居然還把譜擺到了今天。
耽誤我盛家四姑娘的正經事!
你能給如蘭、王若弗惹麻煩,四妹妹很高興,但是你做事的方式,四妹妹很不喜歡!
主次不分,伱康家現在都什麼檔次了?
連我盛家都比不上,還當是你王家、康家老太爺都活著的時候了?
不過墨蘭可不是王若弗的“漏風小棉襖”。
要是她敢直接吐槽王若與,非議長輩,說不得要被王若弗直接丟在家裡,等會兒還要到祠堂跪上一夜。
因此墨蘭也隻能撇了撇嘴,聲音壓低地嗤笑一聲。
明蘭聞言看了眼墨蘭。
兩人對視一眼後,明蘭默默無言地點了點頭,繼續重新把頭轉回如蘭那邊,繼續聽五姐姐的牢騷話。
見狀,墨蘭黛眉一皺,心裡莫名升起些許煩躁。
大姐姐華蘭嫁到平陽侯府楊家後,後麵盛家女兒婚嫁人家的門第自然也能往上提一提。
但偏偏盛家三位姑娘的年紀都相仿。
所以真要論說的話,不管是什麼樣的親事,三位姑娘都有機會。
而三人中,墨蘭這時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自己好像才是處於落後的那一個!
如蘭前有嫡女的名頭,後有華蘭這個侯府大娘子嫡親姐姐在後麵撐著,無論從哪看都比自己有優勢。
而明蘭呢。
這個向來跟在如蘭屁股後麵,對自己也恭敬示好的六妹妹,在家裡向來是不起眼的,過去從來不被墨蘭放在眼裡。
她的競爭對手隻有身為嫡女,又年紀相仿的如蘭。
但是隨著自己三人越發接近及笄的年紀,明蘭的表現就仿佛越加突出。
孔嬤嬤課上比自己表現地更好。
還是自幼養在老太太名下。
有老太太這個原先勇毅侯府獨女的名頭支撐,在相看時,怎麼也比自己這個從小養在小娘房裡好聽些。
人沒見上之前,觀感就先有了差距。
更彆說仗著老太太的關係,明蘭這“馬屁精”經常能找到華蘭說話,一口一個“大姐姐”親熱地叫著,說不定到時候她的婚事,華蘭也會為其出些力氣。
縱使明蘭自己不說,依著老太太寵愛明蘭那熱乎勁,說不得老太太就會讓華蘭幫忙。
至於自個兒這,那肯定是半點沒有,墨蘭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到了如今快及笄,馬上要談婚論嫁的年紀,墨蘭才陡然發現,當初家裡要在祖母膝下放一個姑娘養著的時候,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
不然明蘭現在的一切,恐怕都是自己的吧?
難怪當初小娘硬是要把自己送去壽安堂,失敗後好長一段時間裡,都有些唉聲歎氣。
而父親當時見勢頭不對,還想讓自己和明蘭一起進壽安堂,偏偏被自己沒頭腦地徑直拒了。
墨蘭這樣想著,心裡更是堵得慌。
連帶著看向明蘭的眼神都多出了不少東西。
與其反省自己,不如責怪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