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好人數。
華蘭和王若弗當即帶著一群女眷往吳大娘子的營帳那去。
楊文遠自是不去的。
眼見各家大娘子紛紛出門交際,餘下的諸多子弟見沒了管束,皆是各自找上了相熟的朋友組隊。
繼而來到馬球隊的報名處,準備正式打馬球。
不多時。
帳外寬廣的場地上開始馬踏草坪,響起熱鬨的吆喝聲。
看著場上熱鬨的男男女女,楊文遠也不由得來了興致。
但隨即轉念一想,心思又淡了些許。
自己現在是有婦之夫。
這場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待字閨中的貴女,萬一自己風采斐然入了人家的眼,豈不是又要和結婚時一樣,傷了一群姑娘家家的心嗎?
這種事,楊文遠是不好做的。
這便是為何很多結親後的勳貴子弟,不願意再來吳大娘子的馬球會原因——
一則目標已經達成。
二則若是想打馬球,隻能找夫妻檔互相組隊,頗為掣肘。
楊文遠現在周邊玩得好的,就他自己一個人結了婚。
要是想要輪到長柏、顧廷燁和齊衡他們,恐怕還要等一兩年再說。
以前是不想打馬球,現在是沒有馬球打。
楊文遠正看著馬球場上的青年男女,肆意揮灑著青春的汗水呢。
耳邊卻是突然傳出了榮顯的聲音。
“東桓!”
楊文遠轉頭一看,果然是榮顯當麵。
說起來,楊文遠著實是好久沒看見過榮顯了。
自從婚後,這小子就去了禁軍當值,沒想到今日竟有了空來這。
楊文遠仔細端詳了一番榮顯,不禁點了點頭。
“不錯,你這去了禁軍一遭,整個人看起來比往日精神多了,看樣子是很有些日子沒往廣雲台那去了。”
榮顯聞言喜不自禁地拍了拍胸脯,高興道:
“這是自然,兄弟我好歹現在是禁軍副都頭,手底下領了全額的五十甲士呢,怎麼還好去那種地方?”
其實榮顯倒是還想去。
但是苦於沒錢啊!
富昌侯夫人,榮顯的母親,眼見著榮顯有了上進的跡象,那是喜不自禁。
因此,在聽了大女兒榮貴妃“錢是不利之惑”的建議後,她立馬掐斷了原先一直供給榮顯的私房錢。
原先榮顯花錢大手大腳,自然沒攢下些許錢財。
這也就導致,榮顯現在全身上下隻有先前餘下的丁點銀錢,以及自己剛領到手的那點三瓜兩棗俸祿。
這怎麼夠榮顯的開銷?
錢是英雄膽。
廣雲台榮顯現在自然是不敢去的。
不過這種事肯定不能拿到外頭說。
所以現在榮顯對外的官方公告,是他要以楊文遠為榜樣,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嘴上雖然說著豪邁。
其實榮顯現在心裡很是後悔。
自己當初是抽了哪門子的風。
為什麼要間歇性發奮圖強呢?
好好當個紈絝公子不好嗎?
本來榮家已經對榮顯不抱希望,隻能指望榮飛燕找個好人家,為榮顯的兒子,榮家的未來一代鋪路。
但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
榮顯這棵長歪的樹。
竟然有自行扶正的架勢?
因為看到了榮顯有改過自新的表現。
還有楊文遠這個例子。
所以現在榮家上到榮貴妃,下到榮飛燕,都可是對榮顯寄予厚望。
畢竟將來的事還說不定。
還得是珍惜眼前人啊!
當然,科考之路榮家人知道榮顯是走不成了,就不是那塊料。
不過榮家如今背靠皇帝,還有榮貴妃一直吹枕頭風。
禁軍序列還是很有搞頭的!
況且作為守衛皇城的中央禁軍。
向來都是以錢多事少離家近,位高權重責任輕而聞名。
對於榮顯來說,這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
所以,如今在家人的希冀下,榮顯可謂是騎虎難下。
一邊是皇帝剛下達的旨意,一邊是家人的殷切期望,榮顯根本不敢撂挑子。
天可憐見,我才悔過一個月啊!
要是換算過來,我才是一個正常了一個多月的寶寶。
能不能再給我次機會,讓我重新選一次!
所以榮顯這段時間是越想越鬱悶。
索性今日直接請了個假,來馬球會看看青春靚麗的姑娘們解解饞。
我將目視一切!
“你真不去廣雲台了?”
對於榮顯的話,楊文遠是將信將疑。
畢竟在楊文遠的印象裡,榮顯可不是一個執行力這麼強的人。
說改過就改過,連個適應期都沒有。
你榮顯沒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是好的了。
怎麼可能不去廣雲台?
榮顯:伱根本不懂望子成龍的父母,在看到兒子有一絲改過的跡象後,能有多麼恐怖的爆發力!
“當然!自從去當值後,我就再也沒去過了!”榮顯說著話,一邊看著馬球場上係著襻膊,騎馬打球的女女。
“那姑且信你。”
楊文遠依舊是半信半疑,見榮顯看著馬球場,登時笑著開口道:
“你要是來找我去打馬球的,那大可不必,我現在是有大娘子的一家主君,可不好跟你們這群‘稚童’一起打馬球。”
聽了楊文遠的揶揄,榮顯很有理由懷疑他在秀恩愛。
不過他榮顯現在是成熟穩重的男人,自然不會為了玩樂的事特意找楊文遠。
“我當然不是來找你打馬球的,我現在每日都要早起應卯,當值還是個體力活,哪裡還有氣性去打馬球。我是受人所托,來找你有正事。”
說罷,榮顯朝帳外喊了一句:
“邵哥兒,進來吧!”
邵哥兒?
楊文遠聽著覺得奇怪,以前自己可沒從榮顯口中聽過這個名字啊。
莫非是在禁軍裡結交的新朋友?
榮顯的話音落下。
又等了片刻,帳外才磨磨蹭蹭地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這個邵哥兒赫然是袁文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