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媽媽說完王若與來了。
下一刻。
屋內眾人的目光就全都放在了王若弗身上。
明眼人都知道,王若與能來盛家,肯定是來尋王若弗的。
王若弗見盛紘也看向自己,因為底氣不足,不由得心裡一虛,一時間也忘了回話吩咐。
盛紘則是微微皺眉。
對於這位便宜大姨姐,盛紘心裡向來不是很待見,特彆是此刻這麼早就上門。
而且剛才才聽王若弗說過,今日家裡沒有人拜訪。
誰曾想王若與這就來了。
不過盛紘也不覺得奇怪。
畢竟這可是王若與啊。
無論大小事,不論是來盛家亦或是回王家,從來都是不遞拜帖的,全當自己家一樣,想什麼時候上門就什麼時候上門。
本著眼不見為淨的想法,盛紘微微起身,轉向王若弗開口道:
“既然你姐姐來了,你自去招待吧,我出門請假去了。”
盛紘本打算去尚書省那請完假就回了,沒想到現在王若與來了,這般心裡邊盤算著,自己是不是等到中午時分再回來?
等盛紘先行離開壽安堂,王若弗這才緩過神來,原本心中存著的各種思緒立馬紛至遝來。
好你個王若與!
我還沒來得及去伱家找你責問,你現在倒先上我家門了!
這樣想著,王若弗當即一臉怒氣衝衝的起身,直奔前堂去了。
華蘭作勢也要跟上。
但被盛老太太伸手拉住。
“就任由你母親自己去說,若是什麼事都要你在旁策應、謀劃,她這一輩子也沒有什麼長進!”
而一旁小書桌前的兩小隻,麵對這一陡然變故也是摸不著頭腦。
直到盛老太太一句“你繼續去輔導她倆功課便是”,這才如夢初醒。
今日再入苦逼練字境!
盛府前院。
廳堂內。
屋裡的王若與此刻臉上滿是焦急之色,如同熱鍋上的一般,雙手揣著手絹在屋內不停踱步,嘴裡嘟囔著:
“怎麼回事?人怎麼都不見了呢?”
原來,昨日是王若與清查自家賬目的時候。
由於康家的特殊原因,這種清查自家公中和私產的操作,王若與差不多每隔一個月就要來上那麼一次,生怕康海豐這個不著調的背著自己搞小動作。
這不,她就念起了放印子錢的事。
王若與便想知道這段時間自己賺了多少錢,於是就讓人去把專門派去統管印子錢的管事喊來。
但是這一去,卻是隻得來了管事不在家的消息。
王若與起初也不在意。
畢竟放印子錢這種差事,多數時候不在家也是常事,她自詡為合格的管理者,於是便安心等到了天黑。
結果左等右等,怎麼也看不見人回來。
王若與這才發覺事情好像有些不對。
不過心中還懷著一絲僥幸,她還是讓人去那管事原本的莊子一趟,去他家裡去問了問,結果還是得知不見蹤影。
王若與這下慌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但家人孩子都還在,肯定不是攜著錢財潛逃了,十有**是遭了什麼事!
而又是在印子錢這見不得光的行當……
其他事王若與倒不怕。
畢竟放印子錢的事都是打著盛家的旗號,乾係不到自家身上,但這管事可是實打實的自己人!
若是有了差錯,勢必會牽扯到自己身上。
這般想著,於是王若與另外再派人,去找那些代她放印子錢的人。
誰曾想也是一找一個不吱聲!
一個個全都不見了,就像是這放印子錢的人全都人間蒸發了一樣!
王若與站在康家書房內,一時間隻覺得燈盞後的黑暗角落裡,正有一隻無形黑手將自己慢慢籠罩……
意識到事情超出掌控,自己派出去那些放印子錢的人,可能無意間招惹了什麼了不得的人家,王若與心裡暗恨的同時,也在擔憂中度過一夜。
所以王若與這才一大清早出現在盛家。
不然外麵這麼冷的天,王若與除非腦子壞了,才會這麼早登門。
薅羊毛也是講究手藝的!
過了半晌。
王若弗這才到了。
一見著王若弗的麵,王若與當即忙道:
“妹妹,大事不好了!”
“我們派出去放印子錢的夥計,不知招惹了什麼人,全部消失不見了!”
見著王若與這副交際的嘴臉,王若弗心中冷笑。
你這時候知道急了?
當初攛掇我借你銀子……
誒?
王若弗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當初自己是借錢給王若與去放貸,隻從中收取了些許利錢,雖然是打的盛家的名號,但也應當不算嚴重吧?
王若弗顯然還是不知道其中輕重,名聲才是占了大頭!
不過此刻,王若弗心中自以為有了底氣,語氣更是不客氣起來。
“姐姐,官眷放印子錢的害處,你是不是心裡曉得,這才唆使我一起放印子錢的?”王若弗先聲奪人道。
“啊?”
王若與這才明白,為何王若弗從剛開始走進門,就麵色不善,原來是自己這個傻妹妹被人點醒,知道事情不對了?
不過自己先前已經千叮嚀萬囑咐過王若弗,不要和彆人說印子錢的事。
按照常理,王若弗應當懷揣著“悶聲發大財”的想法,不和彆人說才對啊。
怎麼就知道了呢?
隻不過這個念頭,隻在王若與腦子裡存在了僅僅一息,就被擠了出去。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功夫同我分什麼你我?”
王若與用一種“不顧大局”的眼神看向王若弗,“恨鐵不成鋼”道:
“若是放印子錢的事被人發現,你我兩家都沒什麼好處得的!”
王若弗則是不以為然。
畢竟她已經知道事情都被楊家處理乾淨了。
那些所謂人員的失蹤,想必也是出自楊家的手,自然安心落意。
現在,王若弗隻想知道,自己姐姐是不是存了心想要害自己?
雖然心裡的懷疑已經有了九成九,但王若弗還是心存僥幸的想要驗證一下。
萬一呢?
“姐姐,你究竟知不知道,放印子錢對我們這等人家是禍端?”王若弗凝視著王若與,一字一句道。
“什麼?”
王若與見王若弗遲遲找不到重點,反而一直關注這等“細枝末節”,本就心急了一天,一整晚都沒睡好,惹得心情煩躁,這下更是心中躁意翻湧,不由得脫口而出道:
“是又如何?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現在還問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