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幕往事在腦海中閃過,李恒故意啞著嗓子喊:“誰在偷樹?”
“啊?”
聽到突如其來的聲音,楊應文驚嚇出聲,身體有些僵住,過了好會才反應過來。
四處張望,她看到了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她瞬間鬆了口氣,拍拍飽滿的胸口埋怨道:“是你呀,裝神弄鬼乾什麼?嚇死我了。”
稍後她又問:“你這種懶漢怎麼進山來了?”
李恒頓時不高興了,眉毛一挑:“不是,我在你心目中就是個這樣子的形象?很懶?”
“天!你還不懶?虧你還好意思說出口,皮膚比城裡人還白,大家背後都說你跟個繡花小姐似的。”楊應文不客氣回嘴。
李恒把頭伸過去,好奇道:“大家背後還說我什麼?”
楊應文偏頭瞅瞅他,認真說:“最好彆打聽,沒什麼好話。”
李恒愣了愣,“我好像平時待人真誠友善吧,口碑這麼差勁?”
楊應文嗬一聲,無情抨擊:“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就你把陳子矜騙上床這件缺德事,你自己去打聽打聽,現如今誰家還敢讓女兒跟你接觸?”
被揭老底,李恒臉色有些掛不住,氣得反駁:“彆胡說八道,我們是兩情相悅。”
“你跟我吹胡子瞪眼管什麼用?又不是我在背後嚼舌根。”
楊應文說完一句,仍覺得不解氣,繼續刺激他:“再說了,你都有臉乾出那樣的事了,還不興許彆人說幾句啊。”
李恒指指她,特鬱悶:“合著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你也信不過我?”
楊應文說:“你又不是沒有前科,初一可是個爛仔。”
奶奶個熊的!儘揭短,這天沒法聊了,李恒越過她,準備把她砍倒的桐子樹拖回家。
見狀,楊應文有點急眼了,連忙跟了上來:“喂!李恒你彆這樣,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棵乾死樹,準備拿回家透火的…”
家鄉話,透火就是引火。
沒等她說完,李恒回頭:“你就說這山是不是我們老李家的吧?”
聽到這話,她嘴巴張了張,自知理虧。
李恒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桐子樹從山裡拖出來,卻見這姑娘始終跟著自己,而又不言語。
於是逗她:“求我!說句好聽的話,我就把這樹給你。”
楊應文硬氣得很:“騷的吧你,想都彆想,大不了我再去找一棵就是。”
“那你去找,我回家了,謝謝你幫我砍樹。”
說著,他把樹扛在肩頭,做勢要走人。
沒想到這姑娘無動於衷,原地直直地看著他。
李恒扭頭端詳她臉蛋一會,臨了忍不住開口:“杵著乾甚?走啊,我送你回去。”
楊應文並不領情:“你彆,我可當不起,不想彆人背後說我們閒話。”
李恒挑眉:“你幾個意思?你再說一遍試試?是覺得跟我走一塊很丟人?”
得勝即可,點到為止,楊應文土味笑笑,沒再繼續招惹他,轉身往山裡走了去。
認識這麼多年了,李恒知曉她脾性,不是真生氣,當即把樹放到寬闊的地方,以免擋路,然後跟上。
連著找了兩個山頭,功夫不負有心人,又尋著了一棵乾鬆樹,但這地界已經不是老李家的了。
不過管它呢。
按老話講,偷柴不算偷,偷到手了這叫本事。
隻要沒抓到現行,沒太過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地睜隻眼閉隻眼,畢竟生活在農村,這種狗屁倒灶的事誰沒乾過?
誰屁股底下是乾淨的?
乾鬆樹好大,砍成四段,還捆了三擔柴,李恒和楊應文來回跑了四趟才把它們搬出山。
此時兩人汗如雨下,早已累癱了,累成狗了,累得不像樣了。
路過一山泉水時,他們歡天喜地趴地上咕嘰咕嘰喝飽水,又洗了個手,洗了把臉子,才有空坐下休息會。
她問:“春奶奶去世了,子衿竟然沒回來,你們還有聯係嗎?”
李恒搖頭:“沒,不過她妹妹昨下午送了一袋學習資料書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