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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這個結論下得有點草率,論據論證全都一塌糊塗。你剛才還說人家愛商高有可能英年早婚。你甚至都沒有聽我的論點。”
寧春宴一口氣說了很多話,語氣很平淡,情緒很飽滿。陳青蘿聽完,露出“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我又沒保證我的結論一定正確。我隻是站在一個專業人士的角度,給出一個正確率接近80%的判斷,是否選擇相信是你的事。”
她光著腳在屋裡走來走去,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她說話的語氣讓寧春宴感覺很欠,活脫脫一個渣女。
寧春宴說“青蘿,這件事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你認真一點。”
陳青蘿說“重要的是你當下的情感,每一分每一秒的煎熬。站在終點看,人生並沒有什麼意義,有意義的隻是此時此刻。”
寧春宴說“你好懂。但是你又沒戀愛過,說得倒是輕巧,等到你身上了,你會比我還糾結。”
陳青蘿輕撫自己的胸口“誰說我沒戀愛過?”
“你戀愛過?”
“當然了。像我愛商這麼高的人,沒有結婚隻是意外。”
“抱歉,沒看出來你愛商高。”
陳青蘿覺得她可能很好奇自己的戀愛經曆(其實寧春宴一點都不好奇),她用動情的語氣說
“那是一個夏天,那年,我17歲,他,也17歲。”
“你等會兒,”寧春宴,“你這個故事長嗎?”
“在我說完之前,我不知道長不長。”
“你就說你們談了多久。”
“不知道。我們隻認識了幾個月,然後就分彆了。”
“好,那你講吧。”
然後寧春宴就發現上當了。
陳青蘿那如同朝露一般短暫的初戀在時間確實上沒有什麼分量,無非是青春期悸動那些事,按理說三言兩語就可以說完有關它的一切。但她加了很多自己的心理活動和側麵描寫,連篇累牘的行為分析把一個微小說變成了中篇故事。
足足半個小時後,寧春宴才搞清楚,原來她和她那個所謂的初戀壓根沒有相互表白過,甚至連對方喜歡她也沒有確鑿的證據,陳青蘿篤定兩情相悅的理由隻是“誰會不喜歡我呢?”
這個下頭女。
“完了,我的時間全被你浪費了。”寧春宴說,“我稿子也沒有謄完,小王子的事情也沒搞清楚,全聽你那段無關痛癢的戀愛史去了。”
陳青蘿的臉黑下來“人與人的悲歡畢竟不同,對於我來說天崩地裂海枯石爛的大事,於你隻是無關痛癢的小事一樁。”
“彆下頭了,你那個初戀知道你們談戀愛了嗎?”寧春宴說,“要不你出來吧,我跟你當麵聊,我手機都沒電了。”
“我說了,不想讓人知道我回來了。”
“那你戴個口罩。”
兩個女人出門碰頭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半,天已經徹底黑下來,被人發現的概率不大。她們約在十字街路口碰頭,那裡距離“老村長”隻有50米遠。
王子虛那邊剛剛散場,謝聰說要和其他人一起去打橋牌,他們就此分彆了。陳青蘿裹著風衣出現在路口的時候,王子虛剛剛經過,時間相差不到兩分鐘。
但是他們都沒有看到對方,在夜幕的掩護下,他們在同一個路口錯過。
人類不是四維蟲子,無法在時間線上自由移動,所以人類永遠發現不了自己錯過了什麼。造物主唯有這一點值得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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