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離房,體外清潔驅蟲,一套流程下來,陳影和小宋都累壞了。
玻璃門阻礙了荒少爺和荒小姐兩隻荒漠貓的好奇心。
這兩隻就趴在玻璃上,時不時劃拉一下,嘎啦的聲音聽得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尹力最後承受不住噪音刺耳,一手一隻,強行帶走。
“影哥,這隻放在育幼箱就行了嗎?”
“先這樣吧,育幼箱更適合一點,但喂奶和排泄還得人工輔助。”
陳影脫下手套扔到醫療廢棄物箱子裡,活動了下脖子,頸椎嘎啦啦的響。
給三隻小貓做檢查,驅蟲,看上去活不重,但得細致,連續做下來差不多也要兩個來小時,這還是他跟小宋搭手的情況下。
當然,他們做得也相當仔細就是了。
三隻大一點的可以放在籠子裡養到滿月,小的那隻要在育幼箱呆多久,難說。
運氣好,十來天就能跟兄弟們會合,運氣不好,它就像另一個媽生的孤兒。
中午在食堂吃飯,小宋問陳影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可能過幾天就要走了。”陳影還是掛念自己的小窩,“我打算回去待到十一月左右,然後再過來待一段時間。”
家裡幾隻大貓都不用他操心,就是今年新出生的小家夥們還沒做一套細致檢查,他得回去把任務完成了。
“你是擔心二妞吧,放心,我沒事兒就過去看它。”
小宋也知道二妞的事,答應跟尹力一起照顧那頭憨豹子。
“對了,阿力,這次過來我怎麼沒看到你爸?”
尹力哼笑一聲,“他知道你要過來,專門跑去跟人家轉場去了,說是要學習技術,等明年自己養一群牛羊。我還能不知道他,就是不好意思跟你見麵而已。”
正聊著,紀炘跑了過來。
“小宋姐,上麵來人檢查,說有人投訴你私自圈養野生動物。”
紀炘看了幾人一眼,放低聲音,“帶隊過來的是那個女人!”
“誰?”陳影傻不愣登的問了一句,問完才捂嘴。
完球,他忘記端木那個叔叔的女兒了。
可不是說那女人跟端木之間沒啥嗎,怎麼突然來找茬。
小宋一臉淡定的繼續吃飯。
“沒事兒,這個投訴我知道,是區域外的一戶牧民乾的。”
“為啥?”
“不為啥,就是那兩隻貓崽子惹的麻煩。”
最初發現貓崽的是那戶牧民的小女兒,她給帶回去養了幾天,後來被其他牧民發現是野生動物就給打了電話到救助站。
“那牧民怕追究他女兒的責任,就把兩隻小貓崽扔出去了。我當時口氣可能不是太好,讓他帶著我們去找,到了扔貓崽的地方沒找到,我就說了兩句重話。後來是另一戶牧民的孩子把貓崽送了過來,說是跟著他們,他們前腳扔,後腳他就撿回去照顧了。”
本來一件小事,小宋因為說了重話,被全站通報批評了,誰也沒想到,轉頭這家牧民就把小宋告了,說她私自圈養野生動物。
“他們根本分不太清楚救助站這邊的情況,以為撿回來確定沒事兒就得放到遠遠的。可是貓崽這種情況不一樣,在它們沒有獨立的生存能力之前也不可能放歸它們。”
小宋承認,當初是有點想借機敲打其他牧民的意思,她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上半年的績效工資一分沒拿到她也沒覺得自己委屈。
被投訴,其實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陳影和尹力也理解。
當初甲木溝被劃做保護區,禁止村民上山砍樹撿藥打獵的時候,也鬨過很多次,駐村乾部換了一茬又一茬,花了近十年的時間才扭轉村民的觀念。
“這邊鼠患多,荒漠貓對牧民來說,無非是生存能力更強的貓,他們並沒有太多這家夥也是保護動物的觀念。”
投毒是不能投毒的,萬一毒死牲畜,他一家都得被生撕了。
但鼠患這個問題不解決也很難受。
誰能甘心看著草場被兔子和鼠類弄得破敗不堪。
“還是生物鏈的問題,加上人員聚集,產生的生活垃圾過多,滋養了鼠類。而野生動物也會規避人類的活動空間,自然就產生了這樣的矛盾。”
這些隻能專家來解決,他們就是個單純的巡山員和救助獸醫,心有餘力不足。
上麵的人來得很快,陳影和小宋正在給其他幾隻救助動物做檢查的時候,人就到了,也沒找小宋,直接在救助醫療區逛了起來。
尹力作為站長,也監管救助工作,陪同檢查人員一起巡查。
“這間隔離室裡的小貓崽是從不凍河保護站野外救助回來的,陳影醫生和小宋醫生已經把救助全過程寫成報告提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