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慕,怎麼不羨慕,眼睛都羨慕紅了。
要不是領導還在,他們幾個顯擺的非得被同事們錘一頓不可。
領導們詢問了情況後離開了,剩下就是牧民村的乾部,還有當地林草局的領導。
林草局領導們詢問的重點在那幾頭雪豹和猞猁身上,他們仔細看了執法儀拍攝的視頻,還有二妞身上佩戴的攝像頭的視頻,以及猞猁金雅帶著的定位項圈上錄音器的音頻。
“感謝陳醫生啊,這次要不是有你和你帶來的猞猁,倆孩子怕是凶多吉少。”
林草局的領導還有點慶幸當時沒有卡這個聯合項目。
雖然說這次是運氣也是意外,但想想如果沒有這個項目,陳影醫生沒有帶著猞猁過來,這倆孩子能活下來嗎?
林草局的領導表揚了參與救援的全體人員,還隔著車後窗看了眼乖巧趴在籠子裡的金雅和小金。
“陳醫生需要什麼資源,可以跟我們局裡打報告,雖然陳醫生的組織關係不在我們這裡,但你可是聯合課題組的組長,我們這邊也會儘全力支持課題組的研究。”
客套話說了十幾分鐘,領導們還有事情得離開了。
等人都走了,陳影和尹力對視一眼,準備上車回管護站休息。
他們才下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有一群牧民衝過來要給他倆跪下磕頭。
把陳影嚇得直接躲到車後麵。
尹力連忙拉住領頭的牧民,又叫來隊員幫忙把人帶到小會議室坐下。
來的是那倆孩子其中一個的親戚,三個舅舅兩個舅媽和幾個表哥表弟。
“孩子父親前些年去世了,他媽媽悲傷不已,跑去出了家。之後孩子就一直跟著我們一起生活,就在附近的牧民小學讀書。”
今年夏天,孩子母親回來看他,跟兄弟說自己時日無多了。
孩子偷聽到這個消息後,一直很難過,覺得老天爺太不公平。
“上個月,有個內地的大學生過來旅遊,在我們家住了一段時間,教了我家孩子和隔壁鄰居家孩子很多。”
“不過那人說話有點奇奇怪怪的,好像很信神明,還一直在村裡打聽哪座雪山是神山。”
陳影一凜,追問了幾句,年齡和性彆對上了,但名字不清楚,隻知道他說自己姓成。
“要查的話,我可以幫你問問村裡,我們這邊留宿的客人都要去村裡登記的。”
“算了,如果有警察同誌來問你們,你們照實說就行。”
陳影稍微透露了下,他們在路上發現了死者遺物,很可能就是那位大學生的。
“我聽他說過,他想要去找雪山精靈。他還說他是研究民俗的,想要看看大雪山的神明代言長什麼樣子。”
最年輕的一個男孩突然出聲,“當時我給他看了我拍攝的雪豹和猞猁,還有棕熊的照片,他問了我好久在哪裡拍的,說他也想去看看。”
“對了,他還問我這邊有沒有天葬。我跟他說我們這邊不行這個,隻有在靠近藏北那邊才有,他當時好像有點失望的樣子。”
陳影和尹力對視一眼,基本已經確定,那個大學生是抱著赴死的念頭進入無人區的。
看雪山神靈,打聽天葬,恐怕就是想要求助於外力,讓自己的靈魂超脫。
孤兒,絕症,年紀輕輕。
這幾個要素放在一個人身上,真的很苦。
送走了牧民一家,陳影和巡山隊員們回去休息。
晚上又來了另一批人,是另一個孩子的家人。
那孩子的家人在城市裡打工,他平時住在姑媽家。這次出事,孩子的父母和他姑父姑母還吵了一架。
來的是他姑母。
“明明他自己的行為,卻怪責我沒看好孩子。既然覺得我看不好,那為啥自己不看。還不是嫌棄孩子天生一隻耳朵聾的。”
孩子姑母在道謝後,又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說那個孩子父母隻心疼長子和幼女,對於這個天生殘疾的二兒子根本不關心,借口工作忙碌,把他丟回牧區來,每個月隻給五百塊的生活費。
“孩子的衣服鞋襪,讀書的錢都是我家給的。我們自己還有三個孩子,但我男人一句嫌棄的話都沒說過,把他當做自己親生的在養活。”
“我也不知道孩子為什麼會跑去無人區裡,孩子父母現在在醫院吵鬨,還想找鄰居的麻煩,說是他們家的孩子把我們家孩子誘拐出去的。”
孩子姑母說著眼淚都下來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父母。”
“我跟我男人商量了,等明後天我們就去派出所辦手續,把孩子的戶口放在我們家戶口本上。就算不是親生的,在我心裡他也跟我親生的沒啥差彆。”
孩子姑母拖過腳邊放著的蛇皮口袋。
裡麵是她夏天曬的乾貨,大半袋蘑菇和一條牛腿。
“我們家條件不怎麼好,這些是我自己弄的,感謝你們幫我們找回了孩子。謝謝……”
陳影緊繃身體坐在旁邊,他身邊蹲著金雅和小金。
或許是感受到了他內心的情緒,金雅把爪子放在他腿上,輕輕的蹭了蹭他。
尹力開車送孩子姑母回去牧民村,留下來的乾貨放到了陳影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