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就在興慶宮的大門轟然大開的時候,慶帝的這幅書法,也寫到了最後一個字。
慶帝抬眼,看著從宮門位置走進來的方浩,生平第一次露出了詫異之色。
這段時間以來,慶帝也一直在猜測,到底是誰在暗中和他作對。
他懷疑過很多人,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人居然是他那個離經叛道的二兒子。
“居然是你?”慶帝眼中的惱怒之色一閃而逝,旋即說道:“為什麼?”
叛逆之人是自己的兒子,慶帝並沒有惱羞成怒,質問方浩為何要忘恩負義。
畢竟刺殺與背叛這種事,他已經經曆了很多很多次了。
這些經曆,練就了慶帝一顆堅若磐石的心,隻是他依舊有些不明白,方浩是如何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成為大宗師的。
能以一己之力擺平興慶宮外的一百二十三名虎衛,方浩必然是一位大宗師。
方浩看了看慶帝,又看了看慶帝身旁,氣機高漲的太監總管洪四庠。
語氣平靜道:“為什麼?因為你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你要老大為伱征討西胡,又怕他做大,以結親為名,收回了他的兵權。”
“你要太子成為合格的儲君,卻又不敢放權,使得他隻能謹言慎行,性格扭曲。”
“你要範閒繼承內庫和監察院,做一個合格的孤臣,為皇室服務。”
方浩目光灼灼,看向慶帝道:“你把自己的兒子們,看成什麼了!提線木偶麼?”
“朕真的沒想到,你居然連範閒的事都知道。”
慶帝接著道:“如果說出這些,能讓你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感到心安理得,朕無話可說。”
“可是承澤,你不要忘了,是朕給了你生命,是朕生你養你這麼多年,生在天家,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父皇,這是我最後一次稱呼你為父皇,你永遠是那麼高高在上,道貌岸然,也從來沒有想過我們幾個兄弟的感受。”
方浩質問道:“孤家寡人做的久了,連人性也沒了麼?”
“朕即為天子,便是天下萬民的君父。”
慶帝冷冷說道:“你入興慶宮這麼久,外麵竟然全無半點動靜,陳萍萍那條老狗,也被你說服了吧?”
“陳院長隻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罷了。”方浩答道。
“朕很了解自己的那個老兄弟,朕很好奇,你是怎麼說服他的。”慶帝問道。
“我隻是把葉輕眉身死的真相告訴他罷了。”方浩答道。
“你抓秦業,就是為了這個事吧?”慶帝說道:“朕有些小瞧你了。”
以慶帝的才智,隻要方浩說出一點,他便能大致猜出前因後果。
若非他從未想過,方浩竟然就是那一位隱藏的大宗師,今天也不會如此被動。
好在,他還有底牌,隻要能把眼前這個逆子拿下,大局還在掌握當中。
“一直以來,你都在安排我們做這做那。”方浩冷聲說道:“你的下半生,就由我來安排吧!”
“大言不慚!”慶帝有些慍怒道。
“是麼?”方浩上前一步,顯隱二脈接天連地,方浩立身天人合一領域,氣機如淵似海,如威如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