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範閒露出驚駭莫名的表情,方浩心裡暗爽。
你彆說,有事沒事逗逗範閒這個穿越者,還挺有趣的。
“這是你娘當年送給父皇的詩,可惜的是,父皇最終還是負了她。”方浩唏噓一歎道。
“是嗎?”範閒緊張的心情,瞬間鬆弛下來,老母親還真會坑兒子,居然盜了教員的這首詩,幸好自己還沒用上,否則豈不尷尬?
“不對,陛下是怎麼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
範閒隻得說道:“陛下,您弄錯了吧,我爹乃是戶部侍郎範建……”
“明人麵前不說暗話。”方浩強行打斷了範閒的話。
而後,走到範閒麵前道:“朕知道,你是父皇和葉輕眉的兒子,也是朕同父異母的弟弟。”
範閒:“……”
範閒隻能保持沉默,因為他不知道方浩到底想做什麼。
“我知道伱在疑惑什麼,說句實話,咱們這個便宜老子,的確不是個東西。”
方浩話頭一轉道:“你可知,興慶宮那一夜,交戰的兩位大宗師是誰?”
“微臣不知,但也非常好奇。”範閒睜眼說瞎話道。
“就是朕和咱們那個便宜老子。”方浩問道。
“什麼?”範閒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吃驚過。
二皇子是大宗師,是他事後推演出來的,他隻是沒想到連慶帝也是大宗師。
慶帝隱藏的如此之深,最後居然還是敗在了方浩的手裡,自己這個便宜二哥的武功,恐怕已經是當世頂尖!
“父皇練的,也是霸道功法,不過他早已悟出了霸道轉王道的武學奧義,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晉入大宗師之境。”
方浩把慶帝和葉輕眉的當年舊事,娓娓道來。
範閒這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多麼彪悍,不僅一手建立了內庫,又一手建立了監察院。
丟出幾本功法,還造就了如今的四大宗師,更是從慶帝身上“借種”成功,生下了範閒。
儘管其中很多內容,他已經從陳萍萍和四顧劍口中,聽說過了。
但方浩說的,卻是完整版本,甚至包括了葉輕眉真正的死因。
“為了自己手中的權力,咱們那個便宜老子,可以犧牲一切,所以我才要反了他!”方浩說道。
他說的輕描淡寫,範閒卻知道其中份量,自己這個便宜二哥,無論心機武功,毫無疑問,都完勝於他。
範閒還能怎麼辦?裝孫子唄!
“陛下想讓我做什麼?”範閒非常乾脆道。
“下江南,重新整飭內庫。”方浩說道:“去歲江南路的那場大水,你知道吧?”
“臣知道一些。”範閒答道。
慶曆四年秋天,江南路河堤決口,引發洪災,足有百萬黎民受災。
可是江南路可是慶國最繁華所在,三大坊都在那裡,如此簡單就決堤了。
那每年朝廷用來修堤的銀子,都到哪裡去了?
答案不言而喻!
“朕雖然沒去過江南,也知道三大坊肯定已經廢了,執掌三大坊的明家,與江南路的官員,沆瀣一氣,就連朝廷中樞,恐怕都有不少大臣,牽涉其中。”
方浩看向範閒道:“你是朕的親兄弟,朕也不瞞你,這一次即便要把江南路上下的官員,清洗一遍,朕也要切掉江南路的這一顆毒瘤!”
什麼水至清則無魚,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