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柱愣住:“你,你不送我們回去,那,那誰送我們回去。
火車上事可多了,扒手也多,萬一,萬一我們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趙春蘭也怕:“當初說好的,給你發工資,一天五塊錢,你怎麼能這樣?”
沈遠好言好語道:“嬸子,按天數,回去的工資,我沒收你的,不算違背諾言。
你們兩個若是不敢回去,那就在京都待幾個月,等我把工地上的活乾完,再送你們回去,看行嗎?”
沈大柱心裡慌的不行,留在京都,人生地不熟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三毛,你,你找個人送我們回去,我不想留在這裡。”
在這點上,趙春蘭跟沈大柱是同一條戰線的:“我也不想留在這裡。”
沈行知抓了抓頭:“我問問二哥,看他怎麼說!”
彆墅裡裝了電話。
他拿起話筒,給實驗室那邊撥去電話:“你好,我是沈行知,麻煩找沈舟接一下電話。”
沈舟很快便接到話筒:“喂,行知,怎麼了?帶爸去看過醫生了嗎?醫生怎麼說?”
沈行知把醫生說的話,告訴沈舟,末了後,又加一句:“老家的醫生不行,說那個病難治,這裡的醫生說爸那個病是輕度的,不礙事,不要有心理負擔。
開了幾個月的藥,一年後再來複查就可以了。”
沈舟微微點頭,隨後又問道:“他們是回老家,還是留在京都?
若是留在京都,就讓他們住彆墅。
若不願意留京都,你去公安局找劉魁,他有戰友在鐵路局上班,打個招呼,在火車上有人會照顧。
哦,對了,他們要是回去,你替我拿兩百塊給他們。
等我從實驗室出來,再還給你。”
沈舟估摸著兩位老人留在京都的可能性很小。
沈行知拍了拍胸膛:“不就是兩百塊,我有,不用你還。
行,我去問問他們到底怎麼打算!”
掛掉電話。
沈行知來到大廳,問趙春蘭老兩口:“你們是留在京都,還是回老家?”
在老家,一個月給七十塊的生活費,過人上人的生活。
可以隨便吹牛。
在京都人生地不熟的,有錢人多,一個月七十,還不夠他們看的,吹個牛,都沒勇氣。
趙春蘭、沈大柱異口同聲道:“回老家。”
說完,沈大柱又擔心沒人送,車上遇到扒手:“能找個人送我們嗎?”
沈行知開口說道:“二哥讓我去公安局找劉魁,他戰友在鐵路局上班,可以招呼火車的工作人員,照顧一下你們。
如果可以,我就去找人買票,如果不行,你們留在京都,遠哥什麼時候回去,你們再跟著一起回去。”
沈大柱想也沒想,便做出選擇:“回去。”
趙春蘭:“回老家。”
沈遠得知他們要回老家,他開口說道:“嬸,麻煩告訴我媳婦,讓她彆擔心我,我在這裡很好。”
……
火車上有人照顧,趙春蘭兩口子這一路還算安穩,也沒遇到扒手啥的。
下了火車。
已經天黑。
兩人在附近的招待所住下。
可能是覺得到了自己的地盤,整個人放鬆了不少,說話啥的,也沒在京都那麼顧忌。
“舟舟給我們拿兩百塊,三毛拿一百,一共是三百。
三毛說這三百塊,不除生活費,這是額外給我們的。
老頭子,我們隻要不是老大的壞話,他們兩兄弟對我們還是蠻好的。”
吃了幾天藥,沈大柱的情況越來越好了,這兩天,不曾發病:“自打老大結婚後,我沒說過他的不是,是你經常在他們耳邊說老大是掃把星。”
趙春蘭噎住,她這還不是習慣了,一時半會,改不過來。
不過。
嘗過甜頭的她,就算改不過來,也要改,而且必須改。
他們說話聲不小。
路過的人聽到兩人的對話,腳步頓一下。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月光灑在窗前的樹上,仿佛給世界披上一層銀色的紗布。
一道窸窸窣窣的聲音打破了夜間的寂靜,但床上的趙春蘭跟沈大柱睡的像豬一樣,打著呼嚕,仿佛要跟這個世界隔絕。
沒一會。
門被打開。
一道黑影躡手躡腳走進來。
他將行李袋翻了個遍,看到有不少好東西,他咧嘴笑了。
翻完行李袋,又去搜趙春蘭跟沈大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