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喜慶的衣服?
黃皮子有些疑惑:“我等奉命潛行,自然要隱匿身影,不便穿顯眼的衣物。”
女子點頭:“原來如此。”
“嗖!”
也就是話落這刻,女子化作殘影,一消一現,隻是眨眼之間。
恰逢日光被林間枝葉覆蓋,陡然黯淡下來,投射無數陰影。
陰影中,突然傳出某種骨骼碎裂的脆響,緊接著是一片死寂。
被遮擋的日光很快露出一角,照亮了林間。
便見女子依舊背朝兩妖而立,隻是柔嫩的手掌中,隱約帶著一絲血跡。
而在她身後,兩妖皆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麼驚駭難言的場景,眼底絕望之色定格。
一條血線,從兩妖脖子上浮現,隻是一陣清風吹過,鮮血便噴湧而出。
撲通!
頭顱滾地,兩妖頓時倒了下去,再無半點氣息。
鮮血濺透兩人衣物,染上殷紅,顯得喜慶無比。
女子歎了口氣:“今日喜神方在東,故不肯背之而出。又是辰、己兩個時辰有衝,必須穿鮮豔喜慶的衣物衝忌……你兩為何要觸黴頭呢?”
說罷,女子伸手一招,兩妖身上的零碎事物,便落入手中。
“什麼劣質丹藥,還用玉瓶裝?還有點碎銀,唔,這就是胡家的文曲珠?”
女子攤開手,有些驚詫的看著這枚珍珠大小,如霞似玉,還散發淡淡暖意的文曲珠。
哪怕隻是輕輕觸碰,那暖意也如水霧般融入女子腦海,給她神明氣定的澄清之感,有種才思敏捷,恨不得連寫數萬文章的衝動。
“哎,這群成績不好的同窗,為了科考,居然折騰出這等有傷天和的法子,也就是太山娘娘神隱多年,不曾現身,否則早就一劈雷,把胡家上上下下給絕種了!”
女子歎了口氣。
天狐院有教無類,林子大了,自然什麼鳥都有。
胡家作為最大的狐種之一,其中自然也有讀書差勁,腹內空空的蠢貨。
於是便趁著太山娘娘不在,搞起了人妖合汙,潛伏書院,抽取士子文人文韻的勾當。
女子並非狐種,也不是胡家的妖,但由於天資不凡,聰慧好學,被天狐院的某位講書收為親傳弟子,授予《太陽采精煉形真解》。
胡家輾轉打聽,托關係,這才找到了她。
“就看那魯達能學多少了,此神魔鍛體之法本就晦澀難懂,數遍天狐院,入門者不過雙手之術。我該怎麼教就怎麼教,但若是沒學會,也怪不了我。”
女子默默想著。
“咦?此文曲珠居然如此純淨,都出自一人所有?真是逮著一個人薅呢?”
女子突然發現了什麼,麵露詫異之色,
“隻是此人執念太重,一個不好,怕得化作厲鬼,危害子孫親朋……”
女子察覺到文曲珠中,有關於魏朝先的種種記憶。
這種情況,不可貿然當著魏朝先的麵,道破他身死為鬼的真相,否則一念成仙一念為魔,誰也不知鬼心如何思量。
必須先虛為委蛇,順著對方的執念。
當然,解救之法也很簡單。
如今那遊散在外,執念不消的魏朝先,乃天魂胎光、人魂爽靈的結合,而他的地魂幽精,尚且還逗留軀體之中。
隻消一把火,將魏朝先的屍體,包括他生前鐘愛的書籍、作品付之一炬,幽精入火,燒之嫋嫋,天魂胎光、人魂爽靈自然也就隨之而去。
實在不行,也可找到魏朝先的執念。
再通過土地廟、城隍廟稟告六案功曹,派遣黑白無常,將之強行押解回地府,屆時自有手段解除魏朝先的執念,論判功績德行後,投胎輪回了去。
隻是,女子下意識的不願跟神道那些人打交道,更不消說,這個光景又去哪裡找魏朝先的執念?
所以最好的法子,便是放一把火燒個乾淨!
“罷了,也就是我心善,還操心給胡家擦屁股了……”
女子無奈,繼續麵朝東方,朝山下倒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