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開門雪滿山,雪睛雲淡日光寒。
今年的冬寒,要比往年來得更早。
深秋後的某日,魯達起床推門,便愕然的看見有稀稀疏疏的雪花飛落,彤雲密布,朔風漸起。
再看遠山,居已白頭。
魯達見此,眉頭暗皺。
這次的冬寒來得如此快,城內外家家戶戶都未做好準備。
按照往年的傳統,非得檢查屋頂橫梁,再備上一屋子的柴火和木炭不可,家境稍好點的,還會用花椒泥牆,免得冷空氣竄入屋內。
可今年風寒席卷全城,家家戶戶都有一兩個感染風寒的,折了勞動力不說,還多了累贅。
一去一來,今年受風寒饑迫而死的人,恐怕不在少數。
見此,魯達早早的就出門,到了小種經略相公府,找種將軍商議禦寒之事。
直至下午方才回到保安堂。
保安堂的門口掛著蒲簾子,魯達掀開簾子,徑入屋裡,便見得從室外竄入一條冷凝的白龍,帶來煞人的冷凜,凍得離門口不遠的病人瑟瑟發抖。
“見過老爺!”
“老爺萬安。”
剛進店裡,便有兩位身段瘦弱,一大一小兩名丫鬟打扮的女子迎了上來。
自從上次福德公顯靈,震懾銀倀,又有魯達‘奉福德公神令’,揭破穆潤借助邪法斂聚錢財的陰謀後。
保安堂的生意,便驟然爆火起來。
人手吃緊,白素貞便收容了兩名手腳利索,家破人亡的孤兒。
大點的叫做繡兒,父親是赤腳醫生,可惜醫死了人吃上了官司,刺配流放,結果在路上遇到強人,連帶著押送的官差一起送了命。
繡兒懂點藥理,為人也精明。
小點的叫做瑞兒,從小就在慈幼院長大,寫得一手好字,雖然有些內向,但做事也很認真。
被叫了兩聲老爺,魯達沒有故作平易近人的糾正她們的稱呼,不怒而威的點點頭,穿過前堂,去了後院。
見魯達離去,繡兒、瑞兒兩女齊齊鬆了口氣。
這才從魯達外溢的恐怖壓抑氣勢中緩了過來,心臟砰砰跳個不停,趕緊又去忙活了。
白素貞溫文爾雅,過於良善了,若無魯達扮‘黑臉’,樹立魯家家風,恩威並濟,遲早這些外人會心生異樣。
“相公,種將軍怎麼說的?”
白素貞交代了麵前病患兩句,便也來到後院。
魯達眉頭緊皺,並未緩解太多,緩緩說道,
“城中大大小小的勢力,包括官府、經略相公府,甚至武德司,都會拿出銀兩,采買炭火、禦寒衣物等,然後低價出售給窮苦人家。
渭州行會甚至一擲千金,在城外重修廣廈屋舍,成立專門的‘安濟坊’來救濟窮人。隻是……”
魯達認真的看著白素貞,語氣肅然道,
“娘子還未找到針對這次風寒的良方麼?”
白素貞聞言,歎了口氣,無奈道,
“我翻閱黃帝內經、青囊經等百本藥經,本以為以百年肉芝入藥,輔以各種避寒藥物,溫通以散寒凝,使患者陽氣通達,五行元氣互相滋養增長,隻要是風寒之屬,定可藥到病除,隻是……”
“收效甚微,堪堪穩定病情。”
前堂病患來者如流,白素貞交代兩句,趕緊又回去坐診。
魯達脫了大衣,用雪花镔鐵棍挑起天龍應殺袋,默默喝著酒。
目光深邃。
從綺霞村返回後,魯達便火速吩咐常文忠秘密調查湖柳書院、包括魏朝先等一批屢考不中的老學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