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的裹腳,又長又臭。”
趙安嘴角劃過一抹譏諷,語氣雲淡風輕。
徐誌磨一邊揉了揉肚子,一邊指著趙安說道“看來你無法吟詩,隻有這麼一首不是詩的詩了吧。”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趙安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毫不在意掃視徐誌磨一眼。
徐誌磨又是哈哈大笑,仰頭望著天空,眼淚差點笑了出來“這是李太白的詩,你難道沒有自己的詩了嗎?”
“我是說真正好詩,不必朦朦朧朧,晦澀難懂,而是用最通俗淺顯的語言,表達最深刻的含義。”趙安抬手扣了扣鼻子,沉聲回答。
徐誌磨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才慢慢回答“什麼是詩,就是一種隻能意會,不可言傳的意境文字。你明白嗎,這個就是詩,而不是你所說,用最通俗淺顯的語言,表達最深刻的含義。”
“是嗎?那你可聽好了。”趙安收起露出戲謔笑容,變得嚴肅起來,一字一頓吟誦出來“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砰咚一聲,仿佛有重物掉在地麵。
眾人隨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人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右手撐在地麵,左手還扶住巨石峭壁上麵。
此時,他一臉蒼白,雙眼無神,全身顫抖不停,文人的標誌的黑色圓形眼鏡掉在地麵,極其狼狽不堪。
金嶽林及那個大學生看到這裡,原來嫉妒頓時變成了幸災樂禍,隻不過沒有明顯表現出來。
三個名媛本來多多少少有些崇拜徐誌磨,現在頓時變得不可思議,甚至忍不住流出輕蔑的目光。
陳名媛眨巴一下眼睛,悄悄地問道“陸名媛,能否請教一個關於現代詩的問題?”
“有什麼問題,不妨直說。”陸名媛崇拜地看了趙安一眼,扭頭望著陸名媛。
陸名媛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陸名媛,你會現代詩,雖然我覺得趙先生的詩確實很好,隻是不知好在哪裡?”
陸名媛沉吟一會兒,才緩緩回答“趙先生的詩,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這是當之無愧。你看看,他用最樸素的語言,表達最深刻的含義。相反,徐先生的用了無數的華麗辭藻來堆砌。此其一。”
陳名媛點點頭,佩服的目光望著趙安,扭頭回到陸名媛臉上“這是其一,陸名媛,還有呢?”
“還有呢,趙先生的詩極為洗練,全詩隻有兩句,而徐先生二十多句,是趙先生的十多倍。”陸名媛眼裡閃爍如同星星一樣光芒,小聲說道,“所以趙先生剛才說那一句,確實恰如其分。”
“老婆婆的裹腳,又長又臭。”-陳名媛此時忍不住輕笑起來,把趙安的話重複一遍,接著又好奇地問道,“陸名媛,還有沒有?”
陸名媛眼睛繼續閃閃發光,又望著趙安一眼“語言生動,準確,而且還意境無窮,回味無窮,想象無窮,他的詩,就如到了李白杜甫這一步,已經登頂,估計其他人很難超越了。”
陳名媛興奮地想又蹦又跳,良久穩定下來,忍不住問道“陸名媛,不知還有沒有?”
陸名媛嫣然一笑,對著那個年齡最大男子萬福一禮,末了說道“金先生,你是教授哲學,對於此詩,有什麼看法?”
趙安身子又是一震,此人姓金,又追求林徽茵,喜歡哲學,難道是金嶽林不成?
此人更是曆史名人,學習西方哲學,建立了以道為中心哲學體係,乃是中國現代哲學創始人。
金嶽林目光此時不斷在趙安與林名媛之間跳來跳去,臉上色彩不停變來變去,仿佛川劇變臉一樣,精彩之極。
“陸名媛,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金嶽林臉上浮起一抹尷尬之色,不好意思的問道。
陸名媛心裡有些不快,隻好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金嶽林心裡暗怒,臉上突然閃現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幽怨看了陸名媛一眼,感覺她在出難題。
可是他畢竟是北平大學的哲學老師,為人師表,得有老師的風度。
金嶽林深深地吸了口氣,將趙安的厭惡壓了下去,仿佛在課堂一樣,緩緩說道“趙先生的詩,就如德國哲學家尼采一樣,充滿的哲理,他雖然在痛苦的黑暗世界,卻依然在不停尋找光明。”
“什麼,趙先生的詩,竟然還如此有哲理?”這個姓梁的大學生,身子搖晃幾下,眼睛突然變得通紅,惡毒望著趙安,帶著深深地不安,不停亂轉,不知打什麼主意。
金嶽林嘴角劃過一抹譏諷,沒有忘記踩趙安一下“不過尼采沒有好結局,不但被送進精神病醫院,最後通過自殺結束生命,達到他的理想境界。”
他當然希望,趙安這個詩人,如同尼采一樣,重複尼采的結局。
果然三個名媛閃閃發光的眼睛,瞬間暗淡下來,好看的秀眉都皺了起來,臉上浮起一抹難看之色。
此時,徐誌磨右手扶著巨石峭壁,慢慢從地麵爬了起來,撿起眼鏡,重新戴上,對著趙安拱手一禮問道“趙先生,我誠心請教一番,自己認為已經把西方的詩精髓學到了,為何會這樣呢?”
“談不上指教,你我可以就寫詩進行一番學術交流?”趙安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笑容,一邊拱手還禮,一邊回答。
徐誌磨眼巴巴無比熱切望著趙安“學術交流?確實也是。趙先生的詩,讓在下拍馬難及,還希望趙先生予以指教一番。”
“徐先生,邯鄲學步,不知你聽過沒有?”趙安嘴角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徐誌磨怔了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邯鄲學步,這個成語,在下當然知道,可是與現代詩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