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如今都是戴罪之身,不能光明正大地立墳做道場,隻能在道觀裡的小屋子裡祭拜。
林氏天不亮就起了,在母親牌位前跪了一陣,一行人便動身回去了。
寶珠眼尖,一眼就看到薑年袖口處的血跡,大駭,剛要說話,被薑年一眼給瞪了回去。
這丫頭哪都挺好,就是膽子小,這點血跡都害怕成這樣,又不是她的血,說出來平白讓母親擔心。
馬車原路返回,這一趟出門,馮氏和薑念難得得沒有作妖。
回到府上第二日,公主府就派人來接,林氏又跟著去了。
林氏一走,蘭芝自然不留下,薑府上下都鬆了口氣。
薑老夫人再也忍不住了,當下便將薑年叫了去立規矩。
說了不少難聽的話,薑年壓根兒就沒注意聽。
寶珠又不高興了“老夫人真是偏心,每次都對姑娘這般苛責,姑娘真是受委屈了。”
偏心?那可不是偏心,而是不在乎和厭惡。
至於委屈
沒什麼可委屈的,比起上輩子慘死已經很不錯了,隻要能得到她想要的,什麼委屈她都能承受。
回到清芳院,坐在矮榻上看她母親的嫁妝單子,正計劃著如何將這些東西都拿回來,寶珠進來稟報“姑娘,二姑娘來了。”
“讓她進來吧。”
薑念踢著步子款款走進來,緩緩施了一禮。
神色拘謹“姐姐。”
薑年微微抬眼,語氣平淡“有事?”
“姐姐回府多日,妹妹一直都沒有來看望,今日備了些禮,還望姐姐不要嫌棄。”說著,從丫鬟手裡接過盒子。
薑年打開盒子瞧了一眼,裡麵是一對耳環和一支釵。
薑念輕聲道“妹妹也沒什麼好東西,這些都是哥哥送的。”說罷,還專門解釋“哦,這些妹妹都沒來得及戴,都是新的,姐姐不要嫌棄才是。”
薑年輕笑一聲,原來是來炫耀的,炫耀薑明遠對她多好,送的首飾多的都來不及戴。
若是上輩子,她定會一巴掌扇上去,並且將人罵個狗血淋頭。
如今一個不相乾的人,生什麼氣?
薑念像是緊張一樣,時不時地看著她。
馮姨娘掌家這麼多年,薑念被當成嫡女養大,按理說怎麼都不會是這般唯唯諾諾的性子。
若是如此,那答案隻有一個,裝的。
想起上一世的薑念,薑年的眸子劃過一道冷光,裝吧,總有她裝不下去的時候。
“既是大哥送的,那便是妹妹的心愛之物,姐姐就不躲人所愛了,再說,大哥前些日子剛送了我紫玉鐲,你送的這些姐姐看不上。”
薑念瞬間白了臉,手指緊緊絞著帕子,委屈極了。
身後的丫鬟秋玉看不過,就要打抱不平“大姑娘,我們姑娘好心好意送您首飾,您不領情便罷了,怎的還這般與我家姑娘說話?”
薑年倚在矮榻上,似笑非笑“我在與你家姑娘說話,你一個奴婢著什麼急?”
而後看向薑念“我說二妹妹,你這個二姑娘做得也沒有想象中體麵,一個下人竟然敢在姑娘麵前叫囂,平時沒少被這丫頭攛掇吧?”
秋玉漲紅了臉,還想反駁,被薑念一眼瞪了回去。
“馮姨娘當家果真有一套,下人都能騎到主子頭上,明兒個我可要問問祖母,這個薑家,到底誰做主?”
薑年明明神色淡淡,嘴角甚至還帶著淺笑,卻讓薑念不寒而栗。
秋玉一縮脖子,再也不敢開口。
薑念低頭道歉“姐姐彆生氣,是妹妹沒有管教好下人。”
祖母雖向著母親,但若鬨到父親那裡父親最是重規矩,到時母親免不了要被下臉子,上次就因為薑年的事情被父親斥責了一番。
“既如此,妹妹就將這東西拿回去吧。”
薑念沒辦法,隻能叫丫鬟將東西送回去。
秋玉路上正巧碰上薑明遠,本就委屈,這下像是找到救星一般,一個勁兒朝薑明遠訴苦。
“大公子,您可算回來了,二姑娘可是受了大委屈。”
薑明遠當下便皺起眉。
秋玉添油加醋,還紅了眼,“二姑娘好心給大姑娘送了東西,大姑娘不僅嫌棄,還言語奚落我們姑娘,我們姑娘嘴笨心善,性子本就軟,哪裡能受得住大姑娘這般羞辱?”
“大公子,您可得給我們姑娘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