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府。
因為今日二少爺從江西老家入京。
早早的。
嚴府上上下下的仆役,就忙碌了起來。
前前後後,整個嚴府都在灑掃除塵。
後廚更是早早的就忙活了起來,大鍋的牛骨頭和牛肉,從天不亮就開始燉起來了。
當然。
英雄不問出處。
牛肉不問來路。
就連陸文燕,這個當嫂子的,也在正午的時候,從昌平趕了回來。
加上老嚴頭一句話,嚴家很多方麵的事情,都已經交到了陸大妹子的手上。
加上皇帝一道旨意。
敕封陸文燕為四品恭人誥命。
現如今的陸文燕,走到哪裡都是一個當家大婦的模樣。
若是將那一身的誥命官服穿上。
更不要說,見者必要禮拜了。
若不是不能太過高調,陸文燕恨不得整日都穿著那一套沉重而又繁瑣的誥命服了。
即便是如此。
在昌平這幾日。
她也是穿戴了好幾日,然後叫了兩名侍女,攙扶著她足足逛了昌平好幾日。
當府外傳來,大少爺帶著二少爺回家了的聲音。
陸文燕猛的一跳,雙手拍響。
“快快快!”
“讓前麵的,將鞭炮點起來。”
“再去書房與爺爺說一聲,二少爺到家了。”
“派人去工部,請公公今日早些下衙回家,一家人吃團圓飯。”
嚴府前院。
陸文燕忙而不亂的指揮著烏泱泱一群的仆役忙碌起來。
她則是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
看向隨侍身邊的侍女。
“我衣衫還整齊吧。”
侍女滿臉笑容道:“少夫人是京城裡最得體的女娘!”
陸文燕點了一下小侍女的鼻子,哼哼道:“長嫂如母,如今爺爺將家裡交代給我打理,就不能讓二弟回家還吃冷落。”
說著話。
大明朝的四品誥命夫人,便帶著烏泱泱一群仆役侍女到了府前。
外麵。
嚴府巷已經鞭炮齊鳴。
嚴紹庭與陸繹騎著馬,帶著通惠河碼頭貢獻的馬車,停在了府門前。
他看向府門下。
衝著自家大妹子挑了挑眉。
陸文燕卻是立即翻了個白眼。
不分白天黑夜,總是沒個正經的!
嚴紹庭和陸繹下馬。
馬車裡。
嚴鵠也帶著張國祥、芸娘走下馬車。
而在府門前台階上站著的陸文燕,卻是麵露疑惑。
“二弟以前不是這等模樣吧。”
瞧著嚴鵠那膘肥腰圓,虎背熊腰的模樣,陸文燕頗是意外的念道著。
伺候在她身邊的侍女。
除了有當初從陸家陪嫁過來的,也有嚴府上的。
侍女小聲道:“二少爺以前一直在老家讀書,不過確實不曾這樣,或許是這兩年長大了。”
陸文燕則是黛眉微皺。
這哪裡是長大了,這簡直就是換了個人。
若不是知道。
恐怕還要以為是京中哪個將門家的子弟,特意穿著那一身的儒服,充裝斯文。
隨後。
陸文燕又看向跟在嚴鵠後麵的張國祥。
陸大妹子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不太好看。
“那賊眉鼠眼、尖嘴猴腮的,又是誰?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怎麼也領回家了?”
這時候。
作為嚴紹庭的狗腿子。
嚴虎趕忙從人群後麵擠了上來。
他小聲道:“少夫人,那是天師府的真人。”
“嗯?哦哦哦。”
陸文燕好似是麵露了然,而後立馬滿臉笑容:“難怪我瞧著真人仙古道風,一看就是得道高人!”
嚴虎不禁側目看向自家少夫人。
嗯?
您剛剛可不是這樣說的啊。
隨後。
陸文燕卻又是臉色一變,語氣平靜道:“那女子,又是何人?”
嚴虎一瞧街上。
又在嚴紹庭和陸文燕兩人之間掃了一眼。
趕忙解釋道:“那是從江南織造局過來的,聽說和浙江之前的案子有關。她那個姘頭,就是現在在咱家昌平後麵皇陵裡守陵的楊金水。”
這事得解釋清楚了。
不然少夫人少不了要找少爺的麻煩。
嚴虎解釋完,小心的打量著自家少夫人的臉色。
在聽到了解釋後。
陸文燕的臉上當即流露出一副惋惜,她憐惜道:“倒是個可憐人,這輩子往後大概也沒個依靠的。”
一個沒卵子的閹人。
能給這女子留個卵子的依靠。
嚴虎心中默默的想著。
他嘴上則是說著:“這個叫芸娘的,少爺已經安排好了,等明日就送去昌平。她在浙江的時候,就幫著楊金水,料理過不少生意上的事情。如今去昌平,倒也是能幫少夫人您料理咱們昌平的生意。”
自家少夫人都已經是四品的誥命夫人了。
往後可不能再隨隨便便拋頭露麵去做生意。
得要有個人,能在少夫人身邊,幫著少夫人去做些事情。
陸文燕點點頭:“那她往後的工錢,就按照你的份額給,等她若能在昌平待上一年,就在昌平單獨給一個院子。”
嚴虎當即拍起馬屁:“少夫人最是心善,小的回頭就給安排好。”
那頭。
嚴紹庭等人也終於是走到了府門前。
不等嚴紹庭介紹。
嚴鵠便已經是大手大腳的拱手頷首。
“小雀兒見過嫂嫂。”
陸文燕則是不動分毫的受了這一禮。
隨後向後招招手,對著嚴鵠開口道:“二弟久在江西老家讀書,最是辛苦,府上的院子已經給你灑掃乾淨,等明日再去昌平書院那邊,也有一間精舍打掃乾淨。等回頭學業空閒的時候,讓你哥哥帶著伱在京中好生的耍。”
嚴家少夫人說著話的功夫。
已經有侍女將一個厚厚的紅包送到了嚴鵠手上。
嚴鵠小心打開。
成疊的金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