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議!”
“臣亦附議!”
“嚴賓客公忠體國,身為戶部浙江清吏司郎中,如今操辦沿海七處市舶司稅課一事,自當公允無缺,朝廷不必再徒增人手耗費!”
“臣附議!”
“……”
隨著高拱開口。
當場。
就是一幫官員附議。
嚴紹庭麵帶笑容。
看吧。
這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結果。
眾人的目光亦是有些不解的看向了徐階。
徐閣老今天怎麼回事?
有點不懂事了啊!
嚴賓客那可是咱們東南士紳商賈的大恩人啊!
今天要是沒他,下麵的人可不是還得要繼續藏頭縮尾的繼續悄悄做著海外走私的生意。
現在好不容易。
可以不用走私了,可以不用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了。
雖然皇帝因為權衡利弊的緣故,稅課稅銀的征繳權力給了勳貴出身的徐文璧,那也是合乎情理的。
但朝廷這邊有嚴賓客掌著這件事情。
還需要個勞什子的內廷來湊熱鬨?
你徐閣老今天怕不是吃錯藥了!
屬實是不懂事了!
感受到身後那能吃了人的眼神注視,徐階心中一陣湧動,最後還是默默的選擇閉上了嘴。
自己已經不能再說了。
再多說一句話,自己就成整個沿海士紳商賈的叛徒了。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自己可沒有蠢到自取死路的地步。
不至於。
嘉靖亦是目光淡淡的掃了眼徐階,隨後才麵露笑容道:“既然都如同認為,便照辦吧,內廷也不必大費周章派人出去了。”
“臣等領命。”
眾人連忙唯恐皇帝更改主意的開口領命,隨後齊齊的心中鬆了一口氣。
不過眾人目光卻開始若有若無的看向了嚴紹庭。
徐文璧那邊隻是負責征繳市舶司稅課稅銀。
但真正管事的,還得是嚴賓客啊。
回頭各方恐怕都要搶著去嚴府巷拜見了。
這時候嚴紹庭又開口道:“陛下聖明,定下開海之策。如今朝堂之上,已然定計。隻是地方上,還要工部督促各處造船廠,打造戰力更強的戰船,以及裝貨更多的商船,專事海上往來。
既然我朝士紳商賈要出海,為朝廷賺去利潤,朝廷自不能不顧他們出海後的安危,水師上下也該提振軍心,務必力求保護這些人的安全。”
自己現在就是東南海商話事人,代言人。
在開海這件事情上,一言一行,那就是字字句句都是為了東南海商。
果然。
當嚴紹庭如此說完之後。
在場所有出身東南的官員,紛紛都是目露敬佩。
還得是嚴賓客啊!
當真是大大的好人!
什麼時候。
朝廷的水師,還要去做保護商賈出海貿易的事情了。
唯有嚴賓客這等好人,才知道下麵人出海做生意的不容易!
徐階心中已經是恨得想要扒開嚴紹庭的腦袋,看看裡麵到底是怎麼長的。
為何明明如此簡單的一件事。
偏偏自己這麼多年都想不到。
偏偏就是嚴紹庭。
一開口,東南沿海士紳商賈,從此以後再也不用冒著性命危險走私海外。
甚至於,朝廷都需要派出水師保護他們出海貿易。
自己難道比他嚴紹庭蠢笨的多?
好氣啊!
可是卻又無處發泄!
正在這個時候。
嚴紹庭的目光也剛剛好掃向了徐階。
他心中淡淡一笑。
氣不氣。
氣也隻能憋著。
嘉靖則是大手一揮:“開海一事,各司和嚴紹庭一並理一道奏疏,務必詳儘,呈奏西苑。”
嚴紹庭當即躬身抱拳。
“臣領命!”
而嘉靖已經是撐著膝蓋站起身,抬頭望向遠方的紅薯地。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農桑如此,何愁天下再有饑餓?”
“海權如此,何愁我朝再無錢糧?”
“諸卿……”
隨著皇帝的一聲呼喚,眾人紛紛起身,躬身頷首。
嘉靖則是笑著說道:“望諸卿與朕共勉,咱們君臣共襄盛世!”
嚴紹庭眉頭一挑。
這可是老道長第一次當眾說出盛世二字。
看來如今的老道長,已經開始滋生出信心來了。
這是好事。
而隨著皇帝的發言,群臣自當紛紛附和。
眼看著天色漸晚。
嘉靖也不再留於昌平,帶著呂芳臨走前,到底還是直接從紅薯地裡順走了一筐本該是留種的紅薯,帶上馬車之後,便在眾人目光注視下,悠悠駛往京師方向。
隨著皇帝離場。
在場的官員們便一個個眼巴巴的看向了某位不拿人當人的山長。
朱載坖迎著眾人的目光,也是清楚這些人的意思。
他笑著拱手道:“今日勞煩諸位農桑昌平,如今日頭已然不早,雖說這些瑞薯還要留作來年做種,但書院這邊也願意拿出些,送於諸位帶回府上品鑒。”
不用乾活了。
眾人眼前一亮。
而當裕王又說還能帶一些紅薯回家,眾人無不對朱載坖投來了大大的讚賞。
還得是裕王啊!
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