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苦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在俠王界之中直接閉關‘結陣’。
這一步是個精細活,按照他的理解,就像是將大陣的陣法紋路,要在體內刻寫成集成電路一樣的過程。
他現在可還在三龍山上呢。
真要在這裡閉關,估摸著就算將大陣結成,也不知道費了多少時間。
延誤了一個月的剿匪繳令期限不說。
他可還沒忘記,那涼山上的天機先生,還在計劃著要假扮他去襲殺官軍呢,真要一口氣消失這麼久時間,豈不是讓對方計劃更成功。
陳苦從三龍山大殿之中走出來。
隻是嗅了一下胡黑韃身上的氣味,循著氣味兒,不多時,就找到了這三龍山土匪窩的內庫之所在,走進去一看……
巨大的地窖之中,擺著不少的財寶箱子,隨便打開一看,都是裝滿了的銀子。
然而陳苦卻是撇了撇嘴。
隻因將這些箱子裡的財寶都算了算,滿打滿算,價值也就二十多萬兩白銀的樣子。
“本以為這三龍山能有些財產,不期隻有這麼二十萬銀子。”
陳苦心道:
“想來原因也簡單,雖然這群人做的都是無本買賣,打家劫舍,可畢竟經營著一千多號土匪的山寨,一千多人吃喝拉撒,怎麼都是一筆巨款。”
何況土匪們哪懂得可持續發展,基本上都是花錢大手大腳,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錢花完了,再下上去搶便是。
陳苦也不客氣的將這二十多萬兩銀子收入了囊中。
再出來之後,將那大廳前麵的兩位寨主的頭顱也包好了,然後駕著雲霧就朝著三龍山外最近的一個縣城的飛了過去。
合陽縣。
陳苦直奔縣衙。
“縣衙重地!不可擅入!”
麵對合陽縣衙這些門口衙役的嗬斥。
陳苦微微一笑,二話不說,直接亮出了自己的秀才文牒,並將身後打暈的胡黑韃和兩個人頭牽了出來,用最簡單的話語說明情況:
“在下陳苦,虯龍府武科秀才是也,接了武廟榜文,奉命討伐三龍山,如今已經剿匪成功,現在三龍山上匪患基本已清,隻剩一些山寨婦孺和流匪,已經不足為懼,特來告知合陽縣尉,請縣尉發兵去收複三龍山,清掃戰場吧。”
衙役見到陳苦亮出來的武秀才身份,當即就要跪下,直至聽到了陳苦口中所言,更是震撼,不敢怠慢,急忙進入縣衙傳告。
不足片刻,從縣衙之中,便走出來了兩位官員,其中一人身穿七品藍色官服,赫然是合陽縣太爺,另一位則是九品藍色官袍,正是合陽縣尉。
合陽縣令走出來之後,便是不可置信的問道:
“你說三龍山千餘匪患,已經被你一人肅清一空,當真?”
陳苦也不說話,隻是將胡黑韃亮了出來,道:“若是此處有人認識他,便知我所言不虛。”
“是他!真是胡黑韃!”
縣尉後麵的一位捕頭驚喝一聲,指著陳苦手下的胡黑韃,道:“一年前,他帶領三龍山兩個寨主來縣裡花滿樓當中大搖大擺的宴請客人,我等聞風前去捉拿,卻被他一聲大笑,震死十三個兄弟,真是他,我做噩夢都是這個人的樣子!”
兩位縣官聞言,神情激動,不可置信。
再看陳苦:
“你,怎麼可能一個人,就能平定三龍山匪患?”
陳苦暗道:“連三龍山的人都知道我要去他們山寨剿匪,結果這本地的合陽縣,卻絲毫不知,難怪這個縣城會被一夥土匪壓迫的喘不過氣來。”
便不多說道:
“我隻是來通知諸位,可以去三龍山打掃戰場了,如若不信,那也無妨。”
“這……陳秀才莫要著急,我們隻需派人去一趟三龍山便知。”縣官笑嗬嗬的還想讓陳苦多待片刻:“至於你手下的這匪首胡黑韃,我看……”
陳苦淡笑一聲:“這個就不勞諸位操心,我自帶著他前往虯龍府武廟銷案,軍務在身,既然已經過來通報了合陽縣,我便就此告辭。”
說罷,帶著胡黑韃,便轉身離開了合陽縣城。
縣官和縣尉麵色微變,但卻心知,若那昏死的人真是胡黑韃,這少年的實力不知道有多麼恐怖,哪裡敢攔……
一個人剿滅三龍山?
雖然他們心中無論如何都不願相信。
可,
仍舊蓋不住這巨大的功績,可以分潤一些到他們手上。
縣太爺當即喝令衙門幾位捕頭:
“速速去三龍山查驗情況!”
對於他們的做法,陳苦並不關心,他之所以有此一行,不過是類似於要有人給自己作證。
既是證明三龍山確實為自己所剿滅。
也是要讓那天機先生的無端嫁禍落在空處,不可能實現,畢竟自己來回都有許多人證。
…………
也就在陳苦帶著胡黑韃回返府城交差的路上。
不多時。
合陽縣的衙役,也都已經到了三龍山,待看到了滿山的屍體,慘烈的好似戰場一樣,儘皆傻了眼。
真是一個人所為?
當即回返縣衙,稟告幾位縣裡堂官。
卻也就在這些個衙役走了之後。
三龍山的上山路上,緩緩走來了一個人,其人手拿羽扇,看著這漫山遍野的匪首的屍體,尤其是看到陳苦一棍掃塌四十米範圍內的痕跡後。
天機先生心頭凜然:
“這一棍的威力!”
再往上走,又看到了大廳外麵遍地的死屍,以天機先生在梁山上麵飽經慣戰場廝殺的經驗判斷,如何看不出這分明就是一個人所為。
“一個人,殺穿千餘土匪窩,打死了三位寨主!”
即便是以這位涼山座椅排名前三的天機先生,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心頭加速跳動:
“殺敵如剪草,這般‘殺人如麻’的心境和手段,絲毫不比已死的青牛兄弟,乃至武傷兄弟差,這般人物,簡直天生就是該上戰場,亦或者上我涼山的苗子。”
但他也隱隱意識到,自己已經慢了一步。
如今整座三龍山上已經被打穿,看痕跡,那少年應當都已經帶著人頭前往府城邀功去了,自己的那些計劃,一步慢,步步慢,全都來不及施行。
“怎麼會這樣呢?”
天機先生暗道:
“我的計劃,雖然沒有多麼環環相扣,但卻是實用之極,一旦落實,他上山是一定的,怎會這樣不對勁,先是青牛出事,然後是我慢了一步,難不成……那陳苦造化那麼高,老天爺都在幫他?還是說?我的計劃被他知道了?”
既然兩重陰計都已經落在空處。
那他就不得不重啟新的排布了。
“栽贓誣陷不行,那……”
就在天機先生打算先回虯龍府,準備針對陳苦進行下一次的算計之時。
卻是腳步,才望虯龍府抬動了一步。
心頭便是一陣搖晃。
一股窒息般的感覺浮現在心神之上。
“怎麼厥攏飧齦芯酰俊?
他心頭震動。
旋即,想到了什麼,立即從袖口取出來了一麵銅鏡,看向了自己的麵相。
隻見,印堂之處,居然有著一團黑氣。
而這黑氣落在天機先生的眼中,瞳孔深處赫然倒映出來了四字評語:
血光之災!
“什麼?”
天機先生喃喃不信:
“我若是再入虯龍府,會有血光之災?”
然,他越是不信,試著朝著虯龍府方向再走幾步,發現,那血光之災四個字的血腥味更濃鬱,都紅的發黑了!
天機先生沉吟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