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子愣住了:“向那些覬覦日本—西海岸貿易線的人募股?”
“對!”摩爾笑道,“向那些楊東王想要消滅的敵人募股用他們的錢來辦朝鮮天國的工業,等朝鮮天國的工業辦好後,再把他們統統消滅!”
稻子突然伏地叩首,淚水漣漣:“摩爾先生大才.還請摩爾先生再為東王之師!”
“稻子女士,”摩爾望著這個女神棍,輕輕搖頭,“如果你還想聽我說下去,就不要說這種奇怪的話。”
“哈伊.請繼續!”
“等你們募集到充足的資金後,應該重點發展造船業。”摩爾繼續道,“鋼鐵的技術門檻太高,而且還要有廉價的煤礦、鐵礦供應才比較容易盈利。而且海對岸的太平天國吳王已經投巨資興建了徐州煤鐵聯合公司,還請來了歐洲的冶金專家,貝色麥轉爐的發明人貝色麥擔任總工東王如果繼續擴大漢城鐵廠,一定會越做越虧,不如先把資金投在造船上。也不要盲目建造軍艦,而是要先造民船,特彆是太平洋航線可以用得上的木殼蒸汽帆船,一二千噸排水量就夠用了。
而在發展造船業的同時,再聘請西方工程師對朝鮮本土的礦產進行調查,並且製定開發的計劃。等你們尋找到了大型鐵礦、煤礦,再根據礦山的位置開辦大型煤鐵聯合公司,就比較容易成功了”
昌德宮的沉香在青銅鶴爐中嫋嫋升騰,楊秀清端坐在王座之上,眉頭微皺。稻子跪在萬字紋地毯上,鬢角珠花隨著叩首的動作輕顫。
“他說要辦朝鮮銀行?”東王眯著獨眼,心中的惶恐已經漸漸散去。
看來天父並不打算追究他冒充天父之子的罪過,還派了天師下幫忙.或許,他楊秀清真的是天父四子轉世?想到這裡,楊秀清忽然就感到了濃濃的父愛正從天際降下天上隻有爸爸好啊!這時候,忽然一陣夜風吹過,楊秀清就是一個激靈。
“是。”稻子的額頭抵著手背,柔聲道,“天師說,可以用日本藩主的錢辦咱們的兵工廠。”她膝行兩步呈上賬冊,“天師還說要發行股票,還說可以把紙變成錢”
賬頁“嘩啦”翻動,楊秀清的手突然停在某頁。朱砂勾勒的紅色字跡間夾著張泛黃圖紙,蒸汽輪船的輪廓旁潦草寫著“太平洋貿易公司西海岸號”,這是日本——西海岸之間最大的商船,屬於太平天國的太平洋公司。
“過來。”東王勾了勾手指。
稻子剛直起身,就被拽著腕子拉到輿圖前。楊秀清的手掌按在她肩頭,熱度透過絲綢傳來:“九州島去年賣了多少姑娘?”
“九千四百人。”稻子脖頸泛起潮紅,“換回了九十餘萬兩黃金.”
燭火爆了個燈花,楊秀清突然一把掐住稻子的脖子,獨目當中布滿了血絲:“那個天師.當真沒提本王的罪過?”
“他說資本原始積累總要見血。”稻子早就習慣了東王的喜怒無常,並不反抗,隻是柔聲道,“但東王流的血比倫敦工廠主乾淨”
窗外忽然吹進一陣夜風,吹得滿室燭影亂晃。楊秀清的手順著她脊梁滑到腰間,摸出了她的懷劍:“如果你敢欺瞞本王,本王要你切腹!”
稻子並不明白楊秀清在恐懼什麼?但她還是非常肯定地道:“如果稻子對殿下有半點欺瞞,稻子甘願切腹謝罪!”她用力咬了咬自己的紅唇,又加碼道:“要十字切,沒有介錯!”
楊秀清呼出口氣,眼神變得柔和:“你又怎麼會背叛本王.你對本王最忠心了!明兒召天師來,本王要親眼看看——”
話音未落,外間突然傳來腳步聲,是給楊秀清送軍報的侍從來了。稻子趁機退後半步理好衣襟,卻見楊秀清獨眼盯著她鬆脫的衣帶:“今晚留下研墨。”
熏香漸濃時,更鼓聲從景福宮方向隱隱傳來。稻子跪在龍紋案邊磨著墨。楊秀清批完最後一道軍報,放下毛筆,突然把稻子拉入了懷中:“稻子,替本王生個兒子吧!”
“是。”稻子望著窗外的彎月,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女兒高子。
楊秀清的手掌探進了稻子的和服:“等踏平江戶,本王要讓咱們的兒子成為日本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