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鹹豐站起身,走到自家指揮部——肯塔基的法蘭克福火車站的牆壁上掛著的一幅美利堅地圖前站穩了,然後就抱著胳膊端詳了起來。正處於“勞動改造”狀態的貝爾還提起個煤油燈站到他身邊,給他照著點亮。
如今這個美利堅的形勢啊,在鹹豐瞧著和三國那會兒還是有點像的。北方聯邦的地盤其實並不大,但架不住人多糧多工業強,後勁起來了就沒完沒了。活脫脫一曹魏,林肯那貨就是個“林孟德”啊!
而南方聯邦看著有點像東吳,核心地盤都在東南,核心人口都隻有北方的幾分之一,短期可以打,持久了就不行。那個戴維斯就是個“戴仲謀”.靠著“羅伯特.瑜”勉勵支撐,但終究還是打不過。
而西部就是蜀漢無疑了,蜀漢靠山川之險對抗曹魏,但無奈人口太少,實力不濟,饒是有諸葛亮這樣的也撐不住。西部的情況也差不多,雖然有落基之險,但無奈人口太少,工業也不大行。若是南方還撐著,還能混個三分,要是南方“戴仲謀、羅伯特.瑜”都沒了,以後的日子是不會好過的。
“.莫非吾當為美利堅孔明乎?”鹹豐正自己給嘀咕呢,麥克馬倫和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的曾佳.麟書就一左一右,其中麥克馬倫不懂中文,還不知道鹹豐在嘀咕什麼?但是曾佳.麟書聽的明白,這個主子不當“鹹太極”了,想當鹹孔明了!那麼問題來了,誰當“阿鬥”呢?
“主子,您當美利堅孔明,那誰當美利堅阿鬥?”曾佳.麟書就順口問了一句。
“誰當.阿鬥?當然是洪天貴了!”鹹豐則隨口答了一句——大概在他心裡,洪天貴就是個當阿鬥的命!沒辦法,人家天上有人!
“尼古拉斯,你在說什麼?”麥克馬倫還以為他倆在討論什麼軍情,趕緊用英語插了一句。
“哦,沒,沒什麼.”鹹豐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現在還不是討論誰當“阿鬥”的時候,美利堅三分天下都還沒譜呢!
鹹豐回了回神,然後想了想,就問麥克馬倫:“戴維斯總統和李將軍是不是想孤注一擲了?”
麥克馬倫點點頭:“北方雖然一直在失敗,但是卻越敗越強,而我們雖然一直在勝利,可是卻越勝越弱了.”
“這就是工業時代啊!”鹹豐扭頭望了眼麥克馬倫,“你們要是早聽我的,一開始就和北方拚了,何至於如此?”
“事情已經如此了,”麥克馬倫道,“李將軍有一個決戰計劃.”
“說說吧。”
麥克馬倫拿過一根銅教鞭,在地圖上的聖路易斯到維克斯堡之間劃了一道:“李將軍的設想是在聖路易斯——孟菲斯——維克斯堡之間打一場誘敵深入的運動戰,爭取一舉殲滅北軍2030萬人,從而扭轉戰場上的不利形勢,為下一步的南北和談創造條件。”
“南北和談?”鹹豐一愣,“都打成這樣了還能和談?”
“當然能啊!”麥克馬倫道,“英國大使最近向總統表示可以由英國出麵調停.另外,這次內戰的直接導火索就是選舉糾紛,而1864年又是選舉年了。我們是不是應該把選擇權交還給美國人民?”
一轉眼又要選了?鹹豐心道:“挺忙啊!不過話說回來,真要能南北議和,然後接著選總統也挺好。在這場內戰之前,華人就隻有加利福尼亞一個州,還不大牢靠。現在華人已經牢牢控製了加利福尼亞、俄勒岡、華盛頓三個州,還控製了愛達荷、科羅拉多、內華達三個領地,如果將來這三個領地都變成三個州以後,華人控製的州就增加到了六個,光是聯邦參議員就能增加到12個,聯邦眾議員至少也能選出10個,選舉人票差不多也有10張。
以後華人要多了,那華人手中的聯邦參議員、聯邦眾議員和選舉人就更多了。搞不好“洪阿鬥”將來和吾兒載淳還能選一下美國總統
“既然如此,”鹹豐摸著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思索著道,“聖路易斯到維克斯堡差不多有500英裡吧?”
“是啊,”麥克馬倫道,“李將軍希望您可以打一下孟菲斯,然後再把北軍往維克斯堡牽引,然後再依托維克斯堡的堅固陣地和北軍打防禦戰”他說著話,又用教鞭在地圖上一劃,拉出一條由華盛頓一直拉到田納西州的鐵路交通樞紐納什維爾的線條,“李將軍將會率領20萬大軍乘坐火車從東線趕赴納什維爾,然後再從納什維爾出兵去打擊聖路易斯或孟菲斯,將北軍的戰線截斷!”
“原來如此.”鹹豐點點頭,怪不得這個麥克馬倫大老遠跑肯塔基州來了,原來是想讓黑人軍給他們當炮灰啊!
煤油燈的光線裡,麥克馬倫的銅教鞭,在密西西比河的大彎處,上劃出一道的弧線:“尼古拉斯,維克斯堡是上帝賜給南方的要塞。密西西比河在這裡轉了個彎,三麵環水,東岸峭壁高兩百英尺,棱堡工事像龍牙一樣咬進山岩裡——我們用了兩年時間,把這裡打造成了‘南方的直布羅陀’。”教鞭尖戳著地圖上的等高線,“彭伯頓將軍在山頂布置了七層防線,最外層是六英尺深的壕溝,埋著削尖的木樁;第二層是裝滿焦油的鐵桶,隨時能燒成火牆;第三層到第六層是交叉火力網,光帕羅特線膛炮就有五十門”
麥克馬倫從公文包中取出一份要維克斯堡塞布防圖交給黑德海,後者馬上將布防圖釘在了牆上。鹹豐瞥見地圖上標注的“鹿柴棱堡”、“格林棱堡”字樣,腦海中就浮現出了屍山血海的攻堅場麵。
“北方佬現在最恨黑人軍團,如果你的黑人軍能先打孟菲斯,再把格蘭特往南引,最後撤進維克斯堡,這座彭伯頓將軍苦心經營了兩年的要塞就能充分發揮作用了。我想林肯要知道你們在維克斯堡,一定會命令格蘭特不惜一切代價強攻的。”
曾克·奧哈拉掀開簾子進來時,正撞上這番話。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雨了,這個黑牆旅指揮官渾身濕透,馬靴上沾著肯塔基河岸特有的紅泥:“總督,新募的黑包衣又跑了二三百人這幫沒出息的黑鬼說寧可在種植園挨鞭子,也不想被北佬的子彈打成篩子。”
鹹豐聞言就是眉頭一皺——這些黑包衣和“黑牆”旅的老兵完全沒得比啊!“黑牆”旅的老兵都是從南卡羅萊納的種植園裡挑出來的“上進黑奴”和“刺兒頭黑奴”,都是那種一心想要當白人,睡白人小姐的年輕力壯有野心的黑奴。鹹豐又從西海岸調來了一批太平軍老兵當軍事顧問,還調來了一批真約派的神父來負責洗腦,這才把“黑牆”旅曆練出來。
可隨著“黑牆”旅的不斷擴充,在很短的時間裡從一個旅擴充成了三師一旅(不包括“美洲人”部隊),兵員素質自然就跟不上了。而鹹豐的隊伍在田納西、肯塔基征來的“黑壯丁”就更沒勁頭了。哪怕那些密宗真約派的神父把轉經筒轉冒煙了用處都不大也沒辦法把他們在那麼短的時間裡變成好兵。
不過,這幫“黑包衣”也是有用的,眼下可以當炮灰,將來可以當農奴!要不然黑曾克、黑湯姆這些黑老爺以後壓迫誰去?
“麥克,”鹹豐用英語突然開口,手指按住聖路易斯到維克斯堡的鐵路線,“我要十萬黑奴,男女各半。再讓那三條‘光榮’級鐵甲艦開進密蘇裡河,現在就停到維克斯堡碼頭。”
“什,什麼.”麥克馬倫的教鞭“當啷”掉在地上,“尼古拉斯!你要多少黑奴?”
“十萬!”鹹豐道,“我的科羅拉多、愛達荷、內華達都需要勞動力,這兩個月我好不容易才在田納西、肯塔基抓.解放了十幾萬,如果要打孟菲斯和維克斯堡還得損失不少,你們得給我補上!麥克,能不能行?”
“十萬.試試看吧!”麥克馬倫想了想,“可我們的三條鐵甲艦都受傷了”
“馬馬虎虎修一下就行了!”鹹豐打斷麥克馬倫道,“這一仗要是打好了,接下去就能和談了,如果打敗了,嘿嘿”
麥克馬倫覺得這話沒毛病,點點頭道:“行吧,我去和總統說。尼古拉斯,你的軍隊”
“馬上南下返回納什維爾。”鹹豐立即做出了決定。
曾克上前一步道:“總督,法蘭克福西北、東北還有三十七個種植園沒解放,給我三天時間”
“不解放了,集合部隊,明天就轉向南下。”鹹豐擺擺手,然後又對麥克馬倫說,“一個月之後,我要在維克斯堡碼頭看到十萬黑奴和三條鐵甲艦!如果我沒有看到他們,我就馬上帶著部隊過密西西比河撤到科羅拉多去,再也不管你們和北方佬的戰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