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子睫毛輕顫,指尖不經意地劃過拿破侖親王的袖口:“公爵大人說笑了,天京與倫敦的往來,小女子怎會知曉?”
“信中提到太平天國願與大英帝國結為兄弟之邦,“威靈頓步步緊逼,“條件是女王承認自己是耶穌胞妹。”
拿破侖親王突然插話,聲音裡帶著幾分譏諷:“這麼說,大英帝國要改宗真約派了?”他的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
“親王殿下說笑了,“威靈頓冷笑,“倒是法國,聽說巴黎的工人們都在傳唱《真約.天堂論》裡的聖歌!”
保羅大主教突然站到兩人中間:“諸位,我們都是主的子民”
“主?“穆罕默德帕夏突然開口,聲音沙啞,”你們的主,我們的主,還有太平天國的主,到底哪個才是真主?”
凜子趁機貼近拿破侖親王,吐氣如蘭:“殿下可知道,我九叔羅吳王預言過,未來將有一位偉大的皇帝在凡爾賽宮加冕.”她的手指輕輕劃過親王胸前的勳章,“可不是現在這位,是將來!”
拿破侖親王瞳孔驟縮,他猛地抓住凜子的手腕:“你說什麼?”
“噓——”凜子將食指抵在唇邊,“地宮裡的秘密,可比這個有趣多了。”
威靈頓公爵看著兩人的互動,臉色愈發陰沉。他轉向西裡爾主教:“主教大人,你們希臘正教如何看待這些?”
西裡爾主教摩挲著胸前的十字架,目光閃爍:“上帝的安排,凡人豈能妄加揣測?不過“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凜子,“有些預言,還是不要輕信為好。”
宴會廳的氣氛變得愈發詭異,所有人的心思都不知飄到了何處.
白金漢宮孔雀廳的煤氣燈在雨夜裡泛著青白,阿爾伯特親王第三次用絲帕擦拭金絲眼鏡。首相帕麥斯頓捏著威靈頓公爵的電報,煙鬥灰簌簌落在骨瓷煙灰缸內:“耶穌胞妹這可比印度皇冠還貴重啊!”
外交大臣克拉倫登突然嗤笑:“我們當年還給太平天國送過軍火打滿清.”他的手指著維多利亞女王加冕畫像,“現在他們倒送來個現成的神性。”
“注意措辭!”阿爾伯特突然起身,“女王的血脈是上帝賜予大英的權柄。”他現在每天夜裡伺候女王的時候,精神頭都高了三分——那可是在伺候耶穌的老妹啊!累死了也算是殉教吧?得封個聖徒吧?以後一定要好好努力啊.
帕麥斯頓吐出一口煙圈:“如果女王能得到新約版,那英國的聖公宗就會成為新的普世教會。”他突然壓低聲音,“女王則會成為基督教世界的領袖!大英帝國的榮光將會永遠照耀世界!”
阿爾伯特走到窗前,在他的眼中,雨水在玻璃上劃出十字形水痕:“我親自去巴黎和馮雲山談判!”
克拉倫登突然將雪茄按滅在青銅煙灰缸:“親王殿下,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如果談判成功,您將成為.“他喉結滾動,“公認的耶穌的妹夫!”
阿爾伯特親王的臉上頓時放出了異樣的光彩!
月光透過奧斯曼風格的雕花窗欞,投入了耶路撒冷的法國領事館。他指尖撫過凜子脊背上交錯的淺痕,絲綢床單還殘留著龍涎香與汗液混雜的氣息。
“誰傷的你?”親王法語裡帶著普羅旺斯口音。
凜子側臉陷在鵝毛枕裡輕笑:“我自己。”她突然翻身,“在天京南王府裡的小教堂內,用浸過鹽水的牛皮鞭。”
親王突然咬住她肩頭:“為什麼?”
“天王說過世人都有原罪,我當然也不例外.”凜子手指劃過親王胸口的肌肉,“而越是靠近聖徒,越要洗淨罪孽。“她的語氣忽然有些低落,“我現在就在犯罪,不是嗎?”
銅床發出吱呀輕響。親王攥住她手腕:“我一定會負責。”
凜子忽然抽身下床,披上了睡衣:“負責?彆開玩笑了,親王,您的夫人正在巴黎的府邸等您返回呢!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她也是一位波拿巴吧?”她在臥室當中緩緩走了幾步,“何況我要的是一個人間的天國,這是天父賦予我們這些人的神聖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