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豐鎮背靠的高山植被茂密,是一條自北向南綿延的山脈,山上地形複雜,野生動物也比較多。
災荒年間,安豐鎮附近的居民靠山吃山也隻敢到山的外圍摘點野菜,捕點野兔、山雞之類的小動物,就算是經驗最豐富的老獵人也不敢進入大山深處。
陸戰他們帶領居民往山頂轉移的一路上,就聽到了不少凶禽猛獸的吼叫聲,好在他們人數眾多,一般猛獸也不敢輕易接近。
夜晚密林裡十分不好走,落葉覆蓋的地麵盤根交錯,再加上連日暴雨的衝刷,地麵又濕又滑,一不小心就容易被絆倒。
火把照亮的範圍有限,兩人仔細沿著小戰士指的方向一路找去,走出老遠也沒看見人影。
走了一路沒看到人,劉金才覺得十分奇怪,回頭對陸戰說道:
“營長,一個姑娘家大晚上的哪兒敢走這麼遠?彆是被山裡的猛獸給叼走了吧?”
他話音剛落,手腕就被陸戰一把拽住:
“小心!”
沒來得及止住腳步的劉金才隻覺得腳下一空,人瞬間往後仰去,還好陸戰提前拉住了他,這才一把將他拽了回來。
劉金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得一激靈,站穩後連忙轉身拿火把去照,看得後背直冒冷汗——
原來他剛才站的地方再往前走半步就是一道一米多高的坎,下麵還連著一片望不到頭的斜坡,要是剛才這一腳踩空摔下去,還不知要滾到哪裡才算完。
他後怕地拍著胸脯:
“這斷頭路太嚇人了,這要是掉下去,人沒摔死,魂先嚇掉半截!”
陸戰眉頭緊蹙,這路斷得突然,要不是他打著火把聚精會神在找人,恐怕也不能這麼輕易發現它,那小姑娘會不會也不小心從這兒掉下去了?
他蹲下來,仔細用火把在附近照了一圈,沒發現人,但還是被他發現了一點線索:
“看,那兒有紙。”
劉金才連忙打著火把照過來,果然看見那斜坡上散落著兩張被浸濕的草紙,他眼睛一亮:
“營長,看來那小姑娘真有可能是摔下去了,我下去找找!”
有了心理準備,跳下一道一米多的坎對劉金才來說肯定不是問題,陸戰也跟著跳了下去。
火把能照亮的範圍有限,斜坡又濕滑得根本站不住人,兩人隻能保持半蹲的姿勢往前探去,隨時做好打滑後就地撲倒的準備。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兩人往下找了約莫五十米,還真在一棵歪脖兒樹的樹乾上發現已經陷入昏迷的姑娘。
兩人驚喜過望,連忙過去把人扶起來靠在樹乾上,伸手摸了摸鼻息,溫熱正常,看樣子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可麵對這又陡又滑的斜坡,怎麼把一個已經昏迷的人弄上去成了問題。
劉金才提出他可以把人背上去,但陸戰覺得這個行為太冒險,萬一不小心踩滑再把人摔下去,就會造成更嚴重的傷害。
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用繩子把人固定在一個人背上,另一個人先爬到斜坡頂處,再固定好繩索扔下來,讓背人的人可以拉著繩索安全爬上去。
劉金才自告奮勇返回大本營拿繩子,陸戰就留在原地照看昏迷的姑娘。
從這麼長的斜坡上滾下來,這個姑娘渾身上下的衣裳都被地上尖利的碎石劃破了,左臉頰上也有一道流血的口子,兩隻手的指尖也被磨破了好些,顯然在翻滾的過程中她也曾試圖自救。
雨後潮濕冰冷的空氣裡,淡淡的血腥味飄散在空中,在黑暗中變得格外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