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韶驚鵲不僅歌唱得好,教得也仔細,指教了她兩次後,她的歌唱水平就得到了突飛猛進的提升。
隻可惜,沒想到韶驚鵲這麼快就走了,肯定就是那通從寧市打來的電話把她叫回去了。
“早知道就不幫那個姓祁的叫她接電話了,說不定她還能多待兩天......”
“你說什麼?”
冷不丁陸戰突然開口,把那護士嚇了一跳。
她剛才不自覺把心裡話嘟囔了出來,還被韶驚鵲的對象聽到,立馬尷尬地解釋道:
“我說著玩的,怎麼會不讓她接電話呢......”
“不是,你剛才說誰給她打的電話?”
陸戰此刻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起來,眼底透出的冷冽讓那護士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我,我說是個姓祁的......”
“叫祁什麼?”
那護士想了想,遲疑地答道:
“好像是叫祁......盛之。”
陸戰一瞬間如遭雷擊,這個名字和他昨晚夢裡的名字居然一模一樣!
可在他夢裡,韶驚鵲斬釘截鐵地說祁盛之是她丈夫!
這一刻,陸戰感覺自己腦子裡就像被人倒進了一鍋漿糊,異常艱難才從中理出一絲絲頭緒——
所以韶驚鵲根本不是因為和他吵架,被氣走的,僅僅是因為祁盛之一個電話就把她叫走了?!
陸戰隻覺得胸中冒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瞬間將他所有理智都燃燒殆儘,此刻他隻想立刻把韶驚鵲抓到自己麵前,質問她祁盛之到底是誰?!
之前她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是不是都是假的,都是在戲耍他?!
正驚怒間,腦中一陣劇痛傳來,忽然眼前一黑,耳邊隻聽到那護士驚慌失措地呼喊:
“誒,你,你怎麼了?!醫生!醫生——”
......
韶驚鵲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頭,不出所料地......迷路了。
為了趕上第一班回寧市的火車,她天不亮就離開了醫院,幸運地搭上了一個老鄉的牛車,隨後又轉了兩趟行駛在鄉間小路上的公交,終於進了城。
沒想到最困難的幾段路都順順利利地走完了,卻在市區裡失去了方向。
大街上到處都是搭建的各種棚戶,比她來時更多了數倍,將大部分街道都堵得嚴嚴實實,放眼望去全是各種雜亂無章又莫名相似的街景。
她接連問了好幾個人,火車站往哪個方向走,得到的結果就是,她在這附近來來回回地原地打轉了近半小時。
好不容易從那片望不到頭的棚戶區鑽出來,又重新找人問到了去火車站的路線,韶驚鵲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生怕趕不上最近的那班火車。
臨近火車站,街道上的人員也複雜起來,狹窄的人行道上擠滿了招工和務工的人,一張紙上簡單地寫著招工條件,兩人再簡單交談幾句,互相都滿意便跟著人上火車走了。
一路上,不斷有人將打量的目光落到韶驚鵲身上。
有了上次人販子事件的經驗,韶驚鵲也越發小心謹慎起來,儘量不與人眼神交彙,隻管埋著頭往前趕路。
奈何越接近火車站,路上的人越多,幾乎快把本就狹窄的道路堵得嚴嚴實實。
韶驚鵲艱難地從人群中往前擠,耳邊卻聽到一段有些奇怪的男女對話——
“你放心啦,我們辣裡不看學曆,隻看你肯不肯乾,隻要你肯乾,我保證你掙大錢!”
“真的嗎?老板,我肯乾,隻要能掙到錢,我什麼都肯乾!”
“介係你說的哦,什麼都肯乾哦?不要浪費我的火車票,到時候又說乾不了哦!”
“老板,您放心,我啥苦都能吃,肯定乾得了!”
“哈哈,放心吧,我們那個活不苦的,既然你肯乾,就跟我走吧!”
“......”
韶驚鵲抬頭望了望天,咬著下嘴唇思考了幾秒,還是一閉眼回了頭: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