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驚鵲和吳霜到了店裡,隻等了半個小時,店裡就完成了今天所有預約客人的拍攝。
停下來的榮詠思一見著韶驚鵲,就興奮地要拿賬本給她看:
“驚鵲,你瞧瞧,這是咱們寫真館這一個月以來的收入,玉泉哥算給我聽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韶驚鵲笑著接過賬本,這個賬本還是她離開寧市前交給王玉泉的,詳細教了他怎麼記賬,怎麼核驗,隻要按她的方法來,保證每筆收入和支出都記得清清楚楚,如果出現差錯也能一目了然地發現。
她翻開一看,這個月每天二十筆收入寫得滿滿當當,填寫工整,一看就是用心記的賬。
一目十行地掃過,視線落到每頁最後一個總賬金額上,每天收入大概是一百四十塊到一百六十塊不等,這一個月下來總收入居然達到了驚人的四千五百六十八塊!
榮詠思難掩激動,拿著計算器按得飛快給她看:
“扣除咱們啟動資金兩千塊,再除去膠卷、相紙、相冊成本一千三百七十塊,水電房租三十塊,王哥工資四十塊,這個月咱們共計結餘三千一百二十八塊!”
他長這麼大,還沒靠自己賺過這麼大筆錢,說是挖到人生的第一桶金都不為過,叫他怎麼能不激動!
一開始韶驚鵲拿了兩千塊的啟動資金給他,他按照韶驚鵲說的數量去準備了膠卷、相紙和相冊,眨眼工夫兩千塊的啟動資金就見了底,那時候彆提他心裡有多慌。
後來看到店裡每天的預約都滿員,榮詠思心裡才稍微有了些底,可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他也沒顧上細算到底能掙多少錢。
昨天剛好是月末最後一天,王玉泉拿著計算器,對著賬本翻來覆去算了好幾遍,最終確認無誤之後,才漲紅著一張臉給榮詠思和越飛螢彙報這個驚人的好消息。
越飛螢得知掙錢後表現得挺平靜,可榮詠思卻激動得一蹦三尺高,親自拿過計算器又仔仔細細加了兩三遍,才終於相信詠思寫真館真的掙了大錢!
陡然手中多了這麼大一筆錢,榮詠思不知道該怎麼分配,越飛螢也是一問三不知,兩人隻能等著韶驚鵲回來再做定奪。
這個金額和韶驚鵲估計的差不多,不過寫真館要發展,就不能一賺錢就分利潤,前期還得繼續投入,才能讓寫真館的生意步入正循環,如雪球般越滾越大。
韶驚鵲想了想,開口說道:
“詠思,飛螢,我先說說我的想法,這三千一百二十八塊是扣除了咱們啟動資金兩千塊的淨利潤,按道理來說完全可以進行分配,但我的建議是先不分,而是按一人一千的比例投入到後續的經營當中。”
“我這些天也考慮過寫真館的後續發展問題,首先這個門麵的位置處於商業街上,屬於市中心的核心位置,又剛好在轉角處所以租金較低,但有一個潛在風險,如果房東留意到我們店裡的生意不錯的話,後麵很有可能會提出漲租,或者把店麵收回自用的情況。”
“所以,我建議咱們可以未雨綢繆,直接買下這個店麵,不僅如此,還可以把旁邊的店麵一起買下來,打通擴大店內麵積,增加客流量,當然同時也得繼續招人,有了丁玲的加入,至少還得再請一個攝像師才行。”
越飛螢聽得兩眼一黑,她原來怎麼發現雀兒才是隱藏的資本家人格啊?!
擴大經營,顧客翻倍,隻增加丁玲一個化妝師,那不等於她工作量一點沒少,還得沒日沒夜地乾嗎?!
榮詠思聽得眼睛越來越亮,要不是聽韶驚鵲這麼說,他就算手裡有錢也不敢這麼想——
詠思寫真館才開業一個月,就開始準備購置實業,擴大經營了?
這步子會不會邁得太大了一點?
對韶驚鵲來說,這個步子邁得一點也不大,也就是現在她們手裡隻有這點資金,要是錢再多點,她還敢想得更遠!
等跨過這個年頭,離改革開放就隻剩一年時間,沿海許多城市的市場經濟都已經暗中發展起來了,真等到中央一聲令下才開始做事,起步就不知道比彆人晚多少。
一步晚,步步晚,既然決定要好好乾,當然得從一開始就把基礎打紮實,等到哪天改革春風真的吹來了,彆人的土地才開始開墾,他們就已經可以收獲豐碩的果實了!
榮詠思率先表態:
“我同意!”
他現在對韶驚鵲除了佩服,還是佩服,第一桶金是韶驚鵲領他挖的,他相信韶驚鵲還能帶他挖出第二桶、第三桶金。
韶驚鵲要是知道榮詠思此刻的想法,保準得偷笑,她要挖的可不是第幾桶金,而是一座金山!
兩人把目光看向遲遲沒說話的越飛螢,等著她表態。
越飛螢無語地看看一臉興奮的榮詠思,又看看勝券在握的韶驚鵲,長歎了一口氣才懨懨地說道:
“咱們就三個人,已經兩票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不同意難道退股嗎?寫真館生意這麼好,我又不傻。”
韶驚鵲哈哈大笑,她一看越飛螢那樣兒就知道她心裡的小九九,一把攬過她的肩頭:
“請越總放心,最遲下個月,一定再給越總配個化妝師!”
越飛螢一下來了精神:
“雀兒,你說真的?大家都聽到了,可不許反悔啊!”
在場所有人都被她的反應逗笑了,韶驚鵲白她一眼: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其實多招一個人的費用寫真館完全可以承擔,但韶驚鵲為了保證一開始妝效的質量,還是不能讓越飛螢太早地放飛自我,得一步一步紮紮實實地培養出能接班的人後才能鬆鬆手。
這下三人對利潤再投入達成了一致,王玉泉和吳霜在一旁聽得也開心,寫真館越辦越好,他們的日子也能跟著過得越來越好!
談完正事,韶驚鵲一回頭,隻見丁玲正魂不守舍地不時往窗外看。
她抿嘴一笑,眼裡閃過一絲狡黠,輕手輕腳地走到丁玲身後,突然伸手拍了她肩頭一下:
“嘿!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