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調查情況上看,越公館之前雖然隻住著越嘉良和越飛螢兩個越家人,看著有些人丁單薄,可實際上國內旁支的越氏一族人丁十分興旺,隻不過大多分布在沿海城市,不在寧市罷了。
當初越嘉良出國讀書,隨後便留在E國創業自力更生,看樣子像是對越家的國內產業沒有任何接班的興趣,甚至根本沒有回國打算。
隨著年紀漸長,操勞一生手握龐大家業的越老爺子孤木難支,唯一的兒子又遠在天邊,隻能將手中的產業分給越家旁支幫忙打理。
等到越嘉良創業失敗,黯然回國的時候,那些產業已經在越家旁支手裡握了二十來年,期間經曆了無數次的轉手操作,最終交到越嘉良手裡的賬本全都負債累累。
越嘉良多年不在國內,自覺辛苦了族人們幫忙父親打點生意,如今就算虧損也不好追責,反而覺得自己如今作為越家的領頭人沒起到帶頭作用而心懷愧疚,出於補償的心理,還把僅剩的一些小有盈收的生意分給了越家人。
可祁盛之花了幾天時間研究完越家名下的產業,越發覺得其中大有古怪。
越嘉良是歸國華商,遠離故土幾十年,對華國當前的行業發展並不了解,再加上華國國土廣袤,越家產業遍布沿海,他也難以實地考察。
可在祁盛之看來,越家原有產業裡起碼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產業哪怕不掙錢,也不應該會出現虧損的情況。
比如滬市江川路一條街的門麵房,杭市玉泉路上的紡織廠,南市懷德鎮上的養蚌工廠......
當初為了從祁家獨立出來,祁盛之尋找自己的創業方向時走南闖北四處考察,這些地方他都去過,對各地的優勢產業都有深入的研究。
要不是最初啟動資金有限,沒有足夠的資金創辦實業,隻能小打小鬨從走私香煙做起,剛才那幾項生意他都動過念頭,絕對是掙錢的買賣,怎麼會出現巨額虧損?!
祁盛之立馬就起了疑,可這些事說到底是越家的事,該不該查也不是他說了算。
他眼前的當務之急是先給越嘉良手裡僅有的一點生意搭上橋,讓越家的生意先運轉起來,其他的事他會找機會跟越嘉良提一提。
至於越嘉良信不信,或者會采取什麼舉動,就和他關係不大了。
台燈下,祁盛之看得格外認真,畢竟這時候的越家再經不起一點風浪,一旦生意再出問題,恐怕以他現在的能力也幫不上忙了。
寂靜的夜色中,牆上掛鐘的秒針有節奏地走動著,發出極其輕微又規律的聲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祁盛之終於看完了手裡的資料,也從中挑選了三家比較滿意的合作商,準備明天就去幫“他朋友”找他嶽丈尋求合作。
他關了燈,掀起被子一角躺了進去,就像往常一樣睡在床的左側,很快便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隨著時間推移,清亮的月色緩緩移到窗前,斜斜地映照在屋內的大床上。
隻見大床右側的被子動了兩下,一條潔白無瑕的手臂從被子裡滑了出來,隨意地往旁邊一搭,露出了被子底下一張素淨如玉的睡顏,嘴角還帶著隱隱的笑意,不知道夢到了什麼。
......
韶驚鵲做噩夢了。
夢裡她又回到了擷芳園,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站在了前後都不見來路的幽深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