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飛螢小臉漲得通紅,一隻手捏緊了拳頭,另一隻手努力控製著力道,唯恐下一秒不小心就把手裡的玻璃杯給捏碎掉。
這一天天的,她真是要被祁盛之給氣笑了!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冤家,自從遇上他,她一向如羅馬大道般平坦寬敞的感情路就變得格外崎嶇不堪,幾個月以來彆說開葷了,就是小嘴都沒親上兩次!
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算了,偏偏每次撩撥完她還得像個老媽子一樣累死累活地伺候他......
越飛螢忍不住恨恨地想,早知道要遭受長達半年的身心雙重折磨,祁盛之的那些家產不要也罷,可現在已經堅持了一半的時間,說放棄又太可惜了一點,隻能再咬牙堅持堅持!
看著已然熟睡的祁盛之,越飛螢忽然想起還沒來得及問他上越家獻殷勤的目的,眼下也隻能等他睡醒再說了。
想想反正水也燒好了,她就順便擰了一張熱毛巾來給他擦臉——
這麼大個人了,說哭就哭,哭得一張臉跟花臉貓似的全是淚痕,簡直就是個委屈巴巴的破小孩兒,哪兒還有平時傲氣猖狂的模樣。
越飛螢細細地擦過他的額頭、臉頰、眉眼......溫熱的毛巾蒸騰出的熱氣似乎讓醉酒的祁盛之感覺舒服了一些,他緊鎖的眉頭鬆開了一些,擦淨淚痕的臉頰上仍舊泛著酡紅,看上去就像桃花般嬌豔,看得越飛螢心裡又是一陣惋惜。
這麼好的品相她卻無福消受......實在可惜!
她正要起身,手忽然被人拉住。
越飛螢詫異地低頭看去,隻見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將她的手攥在手裡,手心裡滾燙的溫度讓她心裡一驚,連忙伸手去探祁盛之的額頭:
“怎麼手心這麼燙?又發燒了?”
還好額頭摸著溫度倒是正常,她心裡剛鬆一口氣,就聽到祁盛之略微喑啞的聲音悶悶地傳來:
“越飛螢......”
越飛螢一聽他喊她的名字,下意識就想翻白眼:
“......怎麼?又想吐了?盆給你拿來了,就在床邊,想吐就吐吧!”
隔了好一會兒,她也沒聽到祁盛之答話,還以為他又睡著了,正要把手從他手裡抽出來去放毛巾,就聽到被子裡傳來悶悶的一聲:
“......我想媽媽了。”
越飛螢愣了一下,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又開始輕輕顫抖,才反應過來剛才聽到的那句話不是幻覺,祁盛之說......他想媽媽了。
媽媽......
這個詞語對越飛螢來說也有些陌生,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都沒有見過自己的媽媽,唯一好的就是這一世還有一些“越飛螢”的記憶,讓她偶爾回想起來也能感受到些許朦朧愛意。
她想開口安慰祁盛之,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因為媽媽......是一件連她也從未擁有過的奢侈品。
一個自己手裡都沒傘的人,拿什麼給彆人擋雨呢?
手邊的無聲顫抖像一記重拳擊在了她心靈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越飛螢鼻頭發酸,心裡卻萌生了一股倔強。
她躺了下去,反手將躲在被子裡偷偷流淚的祁盛之一把攬進了懷裡,一隻手撫著他的後背,一隻手摸著他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