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驚鵲的話似乎十分出乎梁錦春的意料。
他沒想到韶驚鵲對方雅的評價竟然這麼低,更沒想到韶驚鵲居然會問他方雅為什麼能轉正?
梁錦春皺起眉頭,神情很是不解:
“小韶,既然你覺得小方同誌的化妝技術還不夠好,為什麼要在她轉正申請表的職工評價上替她寫了那麼一大段的表揚?我當時可是基於對你的信任,才認可了小方同誌的轉正申請。”
這回輪到韶驚鵲吃了一驚,她先是怔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
“梁團,您這可是冤枉我了,我前段時間都在豫省,什麼時候給方雅寫過職工評價?”
“要是說我在去豫省之前給她寫的,那就更不可能了,她現在的化妝水平都還沒達到我認可的標準呢!”
韶驚鵲的笑發自真心,對她來說,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還沒來得及騰出手來專門針對方雅,方雅的狐狸尾巴就先自己露出來了!
梁錦春的眉頭越皺越緊,這件事他不可能會記錯,要是當初沒有看見韶驚鵲的好評,他不可能那麼輕易就簽字同意。
“我怎麼會冤枉你呢?小方同誌的轉正申請表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我馬上讓辦公室的人拿過來給你看!”
他抬手就往辦公室撥了一個電話,不到十分鐘的功夫,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就把方雅的轉正申請表送了過來。
梁錦春先接過來看了一眼,確認自己記憶無誤之後,才遞給韶驚鵲:
“你看,這上麵簽的不是你的名字嗎?”
韶驚鵲一眼掃過表上職工評價處那一大段溢美之詞,嘴角噙起笑意——
這下她可算知道方雅那些日子跟在她身邊,處處模仿她是在打什麼主意了!
不得不說,晃眼一看,這些字寫得倒是有幾分像她的筆跡,不過方雅仿寫的技術就和她的化妝技術一樣,不夠用心,所以粗糙,破綻清晰可見。
“梁團,麻煩您給我一張紙和一支筆。”
梁錦春不知道韶驚鵲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遞了紙筆給她。
隻見韶驚鵲接過紙筆,隨便照著那段評價抄寫了幾句,又落款簽上自己的名字,再遞還給梁錦春:
“梁團,您看,這是我寫的字,雖然乍一看和這張申請表上的字跡有些許相似,可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不少差彆。”
“您看這個‘方’字,我寫在紙上的一點一橫是連筆,這是我的書寫習慣,您再看申請表上職工評價裡的這個‘方’字,一點一橫不是連筆不說,那一點幾乎是一道豎筆。”
“而這樣書寫的‘方’字在表格的其他地方也有,您看看姓名欄,家屬關係裡父親的名字,裡麵都有寫得幾乎一模一樣的‘方’字。”
“所以很明顯,這是有人刻意模仿我的筆跡寫下的評價,卻在自己最常寫的那個字上,因為多年以來的習慣露出了最明顯的馬腳。”
梁錦春定睛一看,果然如韶驚鵲所說,其他字跡勉強能算形似,可把這個“方”字單拎出來一看,兩者之間的不同之處幾乎一目了然,可相反申請表上其他地方的“方”字寫法卻十分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