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蘭撂下這句話,起身就往門外跑。
這一舉動無疑把祁光耀的魂都嚇掉了,他連忙撲上去一把抱住她,拚命往回拉
“玉蘭,你彆激動,聽我說,我不是不說,是要找個合適的機會”
他這會兒才想起拿話哄騙喬玉蘭,已經來不及了,此時喬玉蘭已經看清了他懦弱又無情的本性,根本不再相信他嘴裡說出的話。
喬玉蘭一個勁兒掙紮,嘴裡還大聲嚷嚷著
“你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騙子,你這個沒良心的唔唔”
祁光耀的臉和脖子被喬玉蘭的長指甲抓出好幾道血紅色的抓痕,汗漬漬的皮膚上傳來陣陣灼人的疼痛。
偏偏喬玉蘭還扯著嗓子撒潑,祁光耀又痛又急之下,直接上手死死捂住喬玉蘭的嘴,硬拖著把她推倒在床上,用自己的身體騎上去壓住她,不讓她再胡亂掙紮。
“你彆喊了!彆喊了!小聲點!”
祁光耀壓著嗓子低吼,表情猙獰可怖,捂著喬玉蘭嘴上的手臂青筋畢現,顯然用儘了力氣。
一開始指縫間還能聽到喬玉蘭傳來陣陣不甘地嗚咽聲,過了一會兒之後,隻見她在空中胡亂揮舞的四肢落了下來,軟趴趴地搭在床上,整張臉也漲得通紅,兩隻眼睛更是睜得巨大,連眼角都快要撐開的模樣,看上去甚是嚇人。
祁光耀喘著粗氣,兩眼發直,像入魔了一樣死死捂著喬玉蘭的嘴,直到感覺身下掙紮的動靜已然停了下來,他的瞳孔似乎才重新聚焦到喬玉蘭的臉上,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他猛地收回手,滿臉驚恐地看著怒目圓睜的喬玉蘭——
她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臉上一個清晰的掌印覆蓋了她大半張臉,充血突出的眼睛裡滿是不甘、恐懼和憤怒,就這樣直直地望向天花板,人已然沒了呼吸。
祁光耀跌坐在一旁,身體開始不住地顫抖,呆坐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顫顫巍巍地小聲喊道
“玉,玉蘭。”
“玉蘭……你動一動,彆嚇我……”
他連著喊了好幾聲,喬玉蘭都沒有任何反應,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祁光耀的心一下墜落懸崖,隻覺得自己手腳瞬間冰涼,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子裡出現。
他鼓起畢生最大的勇氣,顫抖著將手探到喬玉蘭的鼻下,下一秒臉上血色儘失——沒氣了!
完了,他殺人了!
祁光耀受驚之下猛地一退,直接從床上跌到了地板上。
可這時候的他完全察覺不到疼痛,極度恐懼的淚水瞬間從他眼睛裡奪眶而出,他使勁捂住自己的嘴,生怕發出哭聲被家裡人察覺,腦子裡隻剩一團亂麻,覺得天都塌了!
他不敢置信地一個勁兒搖頭,心裡不斷重複地解釋著他不是故意的,可喬玉蘭死不瞑目的屍體就直挺挺地躺在他的床上,他一抬頭就能看見她**的雙腳。
祁光耀驚恐地連滾帶爬縮到離床最遠的牆角裡,整個人恨不得縮進牆裡去,隻覺得床上躺著的喬玉蘭一下就變得麵目全非,令他毛骨悚然。
怎麼辦?!
喬玉蘭死在他床上了,怎麼辦?!
第二天一早,韶驚鵲剛進化妝間,就看見幾個人湊在一起圍成一個圈,圈中間站著劉翠容,正眉飛色舞地向幾人說著什麼。
說得正起勁,劉翠容一抬頭瞧見韶驚鵲來了,連忙三兩步跑到她身邊,拉著她的胳膊小聲說道
“小韶,你聽說了沒?方雅今天一來團裡,就被辦公室的人叫去了團長辦公室。”
韶驚鵲搖了搖頭,心想梁團長這次處理起事情來確實是雷厲風行,昨天下午才說了要讓方雅主動辭職,今天一早就把她叫去了辦公室。
劉翠容一下來了勁,這種大快人心的消息她巴不得宣揚給團裡每一個人知道,立馬又把剛才說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話抖摟了出來
“我不是和辦公室的老王熟嗎?剛才好奇去打聽了一嘴,聽說是方雅的轉正申請書有問題,被人發現了,團長才把她叫到辦公室問話呢!”
“你說她膽子大不大?!轉正申請書都敢動手腳,團裡要是認真追究起來,那可是鐵定要開除的,說不定還要坐牢呢!”
韶驚鵲皺了皺眉頭,按照梁團長不開除方雅的本意,本來就是為了掩蓋方雅轉正流程上出現的問題,沒想到這個消息卻被辦公室的人傳出來了,看來應該是昨天梁團長打電話叫人把方雅的轉正申請書拿過來的事,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她不知道放出消息的人是誰,也不知道對方故意傳出這個消息有何目的,隻是越發覺得文工團這個工作環境太過複雜,暗自慶幸自己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可以徹底解脫。
韶驚鵲出於好心提醒道
“劉姐,真要是這個原因,恐怕連梁團長都要被追究責任,這話可不能跟著說,更不能到處傳,還是等等以團裡公布的消息為準吧!”
她一邊說,一邊衝劉翠容使了個眼色。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要是劉翠容還反應不過來,那她也無能為力了。
好在劉翠容是個人精,慣會察言觀色,聽話聽音,被韶驚鵲這樣一提醒,立馬就反應了過來。
她心頭一驚,連忙拉著韶驚鵲的手感激道
“驚鵲妹子,瞧我白長你這麼歲年紀了,多虧你提醒我,不然我這可就要犯大錯誤了!不行,我得趕緊去給那幾個人叮囑幾句!”
韶驚鵲笑著衝她點點頭,劉翠容便著急忙慌地堵人嘴去了。
要是這些閒話傳到梁團長耳朵裡,下一個挨收拾的就是她劉翠容了。
韶驚鵲走到化妝台前,正要坐下,化妝間的門忽然被人用力推開,站在門口的不是彆人,正是從團長辦公室裡回來的方雅!
她兩隻眼睛像剛哭過一般,布滿了紅血絲,直勾勾地盯著化妝台前的韶驚鵲,眼神中充滿了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