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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翰子爵從來不是個衝動的人,他所作所為的每一步都充滿規劃。
比如在所有人都不願意的情況下接收難民。
在和雷文交換過後,他的領地位於曼薩郡中南部。
由於是數個男爵領與一部分子爵領拚湊而成,以往的稱謂都不適用,所以約翰子爵將其命名為“紐斯諾領”,意為“新雪楓”。
曼薩郡本來就被死亡之手教團打爛,紐斯諾領人口剩餘不足一半,約翰子爵又給雷文送去了20000農奴,他年紀大了也沒什麼野心,因此沒有像郡內其他貴族那樣大量收買農奴。
以至於紐斯諾領的人口,也就是正常子爵領的1/3左右。
這給約翰子爵的計劃提供了相當程度的便利,隻要將倒塌、空置的房屋修繕一下,就可以安置大批難民。
這一步進行得很好,但其它方麵,就不太順約翰子爵的心意了。
為了應對蝗災,他做出了許多準備。
首先,就是組織人手,在領地周圍樹木砍掉,焚燒雜草,主動製造了一片圓環型的空白區域,希望蝗蟲們看到沒有吃的可以主動繞路。
其次,則是在領地內,貼近空白區的位置,囤積了成堆成堆的柴草,如果蝗蟲們有飛過空白區域的趨勢,就將其點燃,儘可能地把蝗蟲驅趕出去。
除此之外,還有大批雞鴨組成的第三道防線。
這種近乎排兵布陣的手段,讓約翰子爵一開始信心滿滿——就算不能把蝗蟲全都拒在境外,也能最大程度減少損失。
然而事情的發展往往會預料。
這批蝗蟲實在太強悍,它們飛過了空白區,柴草隻來得及點燃了一部分,其餘大多數都成了蝗蟲的補給。
而豢養的雞鴨也成為了蝗蟲們的口糧。
紐斯諾堡,會議室中,約翰子爵愁眉不展,蒼老的五官擠在一起。
他臉上泛著一層油光,眉間皺紋擠得深沉,簡直能夠夾死蒼蠅,顯然心情十分糟糕。
明明是白天,城堡內卻一片漆黑,需要燈燭才能維持照明,牆壁被熏出了條條黑痕,空氣中更是彌漫著讓人發悶的蠟臭味兒。
每一扇窗戶都拉著窗簾。
倒不是約翰子爵畏光,而是城堡窗戶上早就密密麻麻爬滿了蝗蟲,簡直密不透光,如果用心還能清晰看到蝗蟲們的節肢、肚子。
拉上窗簾,多少還能清淨一點。
“老爺,休息會兒吧。”管家肯特低聲道“您已經兩天都沒合眼了,蝗災是天災,不是人力能夠抗衡的。”
約翰子爵道“我知道,可我一閉眼就能看到蝗蟲群,這讓我怎麼睡?”
聞言,肯特歎了口氣,心中越發無奈。
他知道自家老爺在擔心什麼。
蝗蟲遮天蔽日,卻啃不動石頭,城堡裡有糧食,他們自己也不會餓死。
可問題在於,領民家裡沒有那麼多存糧!
如今外麵到處都是蝗蟲,領民們出不了門,就沒辦法弄到吃的。
穿著全甲的士兵倒是可以安然穿越蝗蟲群,去給領民們送糧。
但一來人手有限,二來也找不到那麼多可以安全盛裝糧食的容器,彆說整個領地,就連這座城堡所在的城市,都隻能勉強維持供給。
這樣下去,不等蝗蟲離開,就會有不少人活活餓死。
但現在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做了,除了等待蝗蟲自行離開,肯特實在是提不出任何建議。
就在這時,開門聲響起,約翰子爵手下騎士、親兵統領彭格列走進了會議室“子爵大人!”
“嗯。”約翰子爵點點頭“情況怎麼樣?”
彭格列皺眉道“不太好,據出去送糧的士兵們說,蝗蟲越來越不怕人了,必須要耗費比平時更多的精力,才能夠把糧食送到。”
“而且……有士兵發現,城市邊緣的一些人家,上次送過去的糧食都還沒有動。”
紐斯諾堡位於城市中心,向邊緣派送糧食,大約是每5天一次。
上次送去的糧食都還沒動,說明已經開始有人餓死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約翰子爵輕輕拍了一下桌麵“要是繼續坐等蟲群離開,即便領地不化作白地,恐怕也會死上一多半人。”
“肯特,把上次那封公告遞給我。”
“是,老爺。”肯特很快從旁邊一摞羊皮紙中挑選出了最華麗的那一張,遞給了約翰子爵。
約翰將其接過,靜靜看著。
上麵是安東尼侯爵對於劃分警戒區的公告。
而背麵,則附加了安東尼幕僚、兼私人煉金師對於這次蝗災的看法。
當約翰子爵第一次看到這公告時,就對安東尼破口大罵,因為安東尼這麼做絲毫沒有一省總督的擔當。
也因此,約翰子爵也隻是草草掃了一下背麵內容,沒有細看。
這一次仔細看過一遍,拿起羽毛筆,約翰子爵在上麵圈定了“蟲王”這個詞。
除了基本推定了蟲王存在外,這位煉金術師還表示,昆蟲的習性都相差不多,它們的行為,可以參照蜂群或者蟻群的運行模式。
“彭格列,目前城市內,哪個方向的蝗蟲密度最大?”約翰子爵問道。
彭格列微微思考,斟酌了一下道“綜合送糧士兵們的回饋,基本上是越向西,蝗蟲的密度越大,攻擊性也越強。”
“很好。”約翰子爵用力一捶桌子“彭格列,你和我一起,向西方殺,直到找到蟲王為止!”
肯特第一個跳起來反對“子爵大人,且不說這蟲王是否真的存在,就算有,您隻靠這麼模糊的情報也很難定位到蟲王的位置。”
“而且即便能夠定位,殺掉蟲王,也未必能趕走蝗蟲。”
“最關鍵的是,您是子爵,這種冒險的事情,不該由您來做!”
約翰子爵笑了笑,語氣卻不容質疑“老夥計,你彆忘了,我不僅是子爵,還是四階寒冰騎士!區區蝗蟲,困得住彆人,困不住我。”
“而且,我寧願犯錯,也不願什麼都不做。”
此言一出,就連彭格列也無法反對,隻是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子爵大人的安危。
很快,約翰子爵就穿上了自己的戰甲,帶著剛剛突破到3階不久的彭格列離開了紐斯諾堡。
戰馬的馬甲不足以包裹全身,所以兩人步行從城堡離開。
彭格列手心裡攥滿了汗,即便知道蝗蟲無法突破自身鎧甲,那鋪天蓋地、黑壓壓的陰影還是讓他很不舒服。
蝗蟲數量實在太多,以至於每一腳下去,都能踩到一兩隻來不及逃開的家夥,那爆漿的聲音讓彭格列幾欲嘔吐。
還有些蝗蟲在鎧甲上來回攀爬、試圖尋找弱點,爪子和甲麵摩擦帶來的聲音更是讓他心頭發毛。
若不是約翰子爵下令要節省鬥氣,他早就用火焰鬥氣燃起鎧甲,把這些該死的蟲子驅趕開了。
一路向西。
就如此前士兵回報的一樣,越是深入,蝗蟲們的攻擊性就越強,甚至開始主動衝撞他們。
來到城市邊緣,彭格列的餘光掃過一幢建築,頭皮頓時一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