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埃裡克為首,一眾軍官齊齊起身,以手捶胸,帶起一陣整齊的悶響。
“男爵大人!”
“都坐吧。”雷文帶著西蒙走到會議桌前,指著那張新地圖道“這就是半年來西蒙等人的成果。”
“諾德行省北方、菲頓諸城邦五個加盟國之一,艾沃爾公國的全局地圖。”
“下麵,讓西蒙詳細講解一下艾沃爾公國的情況。”
經過這半年多的風吹日曬,西蒙的皮膚變得黝黑而粗糙。
即便如此,還是帶著幾絲童稚之氣,那張娃娃臉讓他看起來像牧羊娃多過一位騎士。
但隨著他走到地圖桌前,向在場軍官們行了個軍禮後,嚴肅的氣質便展露出來,說起話來更是擲地有聲
“艾沃爾公國,屬於盆地地形,西臨血腥高地,北麵、東麵、南麵都有山脈包圍,整體上東南高、西北低,易守難攻。”
“東西最長跨度430哩,南北最長跨度490哩,總麵積大約21萬平方哩,即54萬平方公裡,總人口大約1700萬。”
“該公國,共有18個大區,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郡’。”
“其首府所在,便是公國中心的‘艾沃爾郡’,名為‘藍堡’。”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塊土地便是艾沃爾郡西南的博蘭郡,那裡有一座采掘了300年,至今仍在開采的高品位金礦,也是艾沃爾公國的財稅重地。”
“南北兩端,為了防備帝國與因薩,分彆修築了一座要塞,南麵這座,就被稱為‘歎息高牆’,號稱不可攻破的堡壘,由公國伯爵‘旺達’,率領兩支軍團駐紮。”
西蒙介紹時,手指不斷在地圖上移動,條理清晰,顯然早已做好了準備。
埃裡克皺眉凝思。
男爵大人的每一步行動都深有用意,但這一次,他有些看不懂了。
艾沃爾公國遠在諾德行省北方邊境,這時拿出它的地圖來究竟是為什麼?
有這樣疑惑的不止埃裡克一個,但沒有雷文允許,他們又不敢互相商討,隻能交換著狐疑的目光。
雷文暫時也沒有讓他們說話的想法,點點頭示意西蒙入座,隨後拍了拍手,馬上就有侍從進來,給每位軍官呈上了一摞文書。
拿起自己的那份,雷文卻並沒有去看,顯然已經有所了解
“艾沃爾公國,掌握最高權力的,共有三人。”
“最高一個,當然就是公國元首、艾沃爾八世大公,也就是你們手中第一份文件上的人。”
“他現年43歲,在13年前,因為前任大公絕嗣、被從分支家族中選中,繼承了大公之位。”
“其人早年間沉迷於藝術,上位後也不曾稍減,藝術家風範十足,被人稱為‘香草大公’。”
在場軍官一陣哄笑,在他們眼中,所謂的“藝術家”不過是一群隻會吃喝玩樂的浪蕩公子,這種人都能夠當上國王,簡直就是個笑話。
但雷文並沒有和他們一起笑,等到他們笑過後,才繼續道
“接下來是第二個人,艾沃爾公國首相,加圖根。”
“此人今年53歲,年富力強,精神矍鑠,作為前代艾沃爾大公的托孤重臣,已經秉持公國大權近20年。”
“難得的是,即便大權在握,他也一直對艾沃爾八世恭敬有加,雖然傳言說,他對艾沃爾種種舉措多有不滿,但從行為上看,還是以鞭策、勸諫居多。”
“你們可以把他當場年輕一點的老戈登。”
說到這裡,雷文端起杯子抿了口茶“至於第三位,公國元帥昆汀,我就不多介紹了,你們自己看就好。”
埃裡克聞言,將還沒看完的第二份文件略過,目光落在了第三張羊皮紙上。
上麵描繪著畫像,方臉闊口、虯髯濃密,嘴邊還掛著笑容,看起來就是一位極其粗獷、豪邁的貴族。
可他如今已經有37歲,卻仍舊隻有二階,這對一個公國的元帥來說,就有些丟人了。
而且資料上還說,他本來隻是皮爾肖郡的一位騎士繼承人。
因為他的姐姐嫁給了艾沃爾八世,才因為裙帶關係被拔擢為公國元帥,代替大公殿下執掌禁衛軍團。
“都看完了嗎?”雷文潤好了喉嚨。
埃裡克第一個點頭,其他軍官則稍微慢一點。
他們大多數都是平民甚至農奴出身,本來並不認字,如今雖然在雷文要求下被強製學會了認字,水平卻相當一般,很多人都隻會看,至於書寫——他們倒是能寫出自己的名字來。
所以遇到不認識的單詞,免不了交頭接耳互相問一下。
等軍官們都放下文件,雷文才道“最後這個人,雖然在公國中權勢一般、但對我們來說,卻非常重要。”
“那就是駐守在歎息高牆的旺達伯爵。”
“他現年44歲,雖然從未進入過公國中樞,但自身有4階實力,是艾沃爾公國頂級強者之一。”
“手下兩個鐵樺軍團,雖然名義上都隻是2級軍團,但旺達伯爵本人為人剛直,治軍也頗為嚴格,並沒有常見的吃空餉情況。”
“因此,這兩支滿編的2級軍團,戰鬥力也不容小覷。”
埃裡克看了看手上的文件,那上麵的旺達伯爵溫文爾雅,看起來像是一位學者多過一位騎士。
再考慮到之前的那位昆汀,這讓他不由得感慨,人還真是不能貌相。
“好了,我要說的,目前就這麼多。”
雷文拍了拍巴掌,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現在,你們已經對艾沃爾公國有了最基礎的了解,接下來就到你們說話的時候了。”
“你們手中最後一份文件,就是歎息高牆的俯瞰圖。”
“今天,我的問題是,如何攻克這座堡壘。”
軍官們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後就開始了熱烈的討論——畢竟閒得太久,這種沙盤推演式的議題,也不失為一種鍛煉。
慢慢的,各種思想不斷碰撞,各種作戰方法也一一被提了出來。
有人說,可以架起幾十架投石機,輪番轟炸城牆,隻要有一個缺口就能衝進去。
但馬上有人反駁,歎息高牆這座要塞,城牆均高足有8米,而且每隔30米就有一座床弩,僅靠投石機可並不好辦。
又有人說,可以派遣內應進城,一旦攻城開始,就從內部打開城門。
這倒是贏得了一部分人的讚同。
可問題在於,歎息高牆作為軍事要塞,審查極為嚴格,怎麼帶著兵器混進去是個問題。
還有人說,可以向城內拋投腐屍,以此來製造瘟疫,降低城內守軍的戰鬥力。
埃裡克沒有加入到討論中,他隻是靜靜盯著地圖。
一萬人駐守的要塞,其防禦力幾乎不下於雄鷹城,硬打不是明智之舉。
他在想著是否有什麼攻城外的方法。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雷文臉上掛著的淡淡笑意,又仔細看了看地圖、翻了翻手上文件,一絲驚詫從心中升起。
“男爵大人,我有一個問題。”
雷文眼中流出一絲欣賞,道“問吧。”
埃裡克吞了口唾沫。
本來在他看來,男爵大人提出這個問題,是想以此來進行一次實戰演習,檢測雄鷹城的防禦能力、同時也可以有效訓練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