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零是個老bt】
孫可可在吃麵。
就在學校的南門旁出來的一條巷子路口的拉麵館。
學校附近的餐飲小吃很多，
上了大學以來，孫可可吃過了周邊的數家小飯館後，最後卻對這家看起來很破舊的麵館格外喜歡。
隻因為，這家拉麵的味道，和之前陳諾喜歡去的那家很像。
毛細拉麵，乾切的牛肉，加上幾片香菜葉子。
香噴噴的麵碗就放在麵前，孫可可默默的捏著快子，很秀氣的挑起麵條來，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
桌上的一個碗裡還有些蒜頭。
孫可可猶豫了一下後，終於還是放棄了矜持，放下快子，剝了一個蒜頭，然後輕輕咬了一口。
嬌俏的臉蛋上，眉頭輕輕蹙起，舌尖辛辣的味道，和那有點衝頭的滋味……
其實南方的女孩子，喜歡吃蒜的很少。孫可可其實也從小都不愛吃蒜的。
彆說蒜了，她連香菜都不怎麼喜歡吃的。
但……
嚼了幾口蒜後，挑起幾根麵條送進嘴裡，含混著咀嚼，然後咽下……
好吧，其實，也吃慣了的。
那個該死的狗子常說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吃麵不吃蒜，味道少一半？
吃著吃著，孫可可用力抽了一下鼻子，抬起一根手指，把眼角的一滴眼淚抹了去。
我……我才不是想那個混蛋想哭了呢！
隻是蒜頭太辣了而已！
對，就是蒜頭太辣了！
·
女孩子食量小，加上愛美又怕胖，店家的那碗麵條，孫可可吃了一小半其實就飽了。但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本著不浪費糧食的念頭，又強壓著自己多吃了幾口，還記著在家的時候老孫的教育。
哪怕是麵條吃不完，好歹把碗裡的牛肉吃掉——普通人家的孩子，大體都是這種家庭教育的灌輸。
捏著快子把幾片牛肉塞進嘴巴裡後，孫可可覺得自己再也吃不下了。
於是起身，付錢，出門。
往左是回學校，往後……好像是商業街，晚上的時候，還有夜市可以逛逛。
不過孫可可兩邊都沒有選擇，而是順著巷子往裡走。
巷子裡裡麵，是一片小樹林來著，麵積不大，但按照往常的時間，這個點，應該還有一些老頭在那兒下象棋或者打打太極拳什麼的吧。
孫可可在學校這一年，就經常來這裡溜達。
大概……這也是那個混蛋，給自己生活裡留下的慣性吧。
每次溜達到這個地方，看著那些老頭坐在小板凳上下著象棋，看著一群老頭老太太們在疏林下打太極拳……
孫可可總覺得，恍忽間仿佛能看見一個笑起來狗裡狗氣的家夥也在其中。
就像今天。
孫可可坐在一個水泥樁子旁，雙手托著下巴，看著一群老頭在那兒打著楊氏太極拳，然後仿佛，總覺得，下一個瞬間，那個讓自己傷心的家夥，會忽然出現在其中，笑眯眯的對自己擺擺手。
混蛋啊！
真是個混蛋啊！
讓自己又有點想掉眼淚呢。
唉！
抬起手背用力擦了擦眼角。
可就在這個時候……
噗通！
一個人影就這麼直接從樹上落了下來，夾雜著抖落的樹葉樹枝什麼的，就這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坐在了一群老頭老太太的中間！
這一個變故，頓時把老人家們驚著了！
孫可可也是一愣，瞪眼看過去……嗯？
用力擦眼睛再看！
嗯？！
坐在地上，一臉古怪的表情，正踉蹌著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來的那個家夥……
陳小狗！
！
孫可可懵逼了。
·
“小泡仔子！多大人了還學小孩爬樹啊！掉下來不怕摔斷腿啊？”
周圍的老頭老太太們怒了，圍著陳諾用金陵土話開始數落。
“你啊是木箍啊！頭腦不好哦？就算你自己麼的摔壞，你砸到人怎麼辦啊！這塊都是我們一群老頭老太，你砸到哪個你也賠不起哎！”
陳諾用力吞了口吐沫，爬起來，臉上迅速擠出笑臉來，對著周圍憤怒的老人們挨個賠著不是。
“對不起對不起，我爬樹上去乘涼睡覺的，剛才睡著了，才從樹上掉下來。各位大爺大媽，沒嚇到你們吧？”
“不行！不講清楚不能走！這邊是居民區，哪個曉得你是哪塊來的？這麼大一個人，大白天的偷偷爬到樹上去，你想乾什麼壞事啊？是想偷東西望風？還是想偷看哪家小姑娘啊？”
“對對！不能讓他走！叫公安來！”
眼看陳諾被幾個大媽七手八腳的拉住了衣服和胳膊，一臉無奈的在那兒苦笑。
孫可可卻已經扭過頭去，用力哼了一身，起身掉頭就要走。
這個狗崽子！肯定又是來偷窺自己的！
還是不肯放過自己麼！
不理他！
活該！
而且……以他的本事，這種小局麵，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
孫可可心中一硬就要離開。
忽然就聽見身後陳諾一聲喊。
“孫可可！
”
孫可可身子一抖，加快腳步，想著不搭理他，快速離開的。
結果……
“孫可可！
”身後的陳諾大聲又嚷嚷了一句：“師大外文院2001級孫可可！身份證號3201……”
孫可可頓時頭皮一麻！
她趕緊轉過身來，瞪著陳諾怒道：“你亂說什麼！
”
陳諾歎了口氣：“你來幫忙解釋一下，我不是壞人啊。”
“你就是壞人！”孫可可搖頭，但腳下卻已經不由自主的往回邁了兩步：“最好讓警察把你抓走才好！”
這邊大爺大媽們，哪一個不是人老成精的老世故老江湖了？一看這倆小男女的語氣表情，原本拽著陳諾不讓走的，也臉色古怪的鬆開了手來。
嗯，邊上還有一個大媽直接坐在小馬紮上看是看熱鬨。
“小孤涼，你認識他啊？”
孫可可：“……不認識。”
“不認識人家知道你名字還要報你身份證號啊？”
陳諾已經猴子一般的溜了過來，對著各位吃瓜老人就開始賠不是：“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小男女吵架鬨矛盾，我就在這裡偷偷跟著她的。我真不是壞人，我就是……”
說著，好一臉無奈的用力抓了抓頭發，一副涉世未深的愣頭小夥子的樣子。
孫可可漲紅了臉，咬牙看著陳諾。
這混蛋……還是這個樣子！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開口就會騙人！
“小孤涼，你說清楚哦，你到底認識不認識他，要是認識的話，你們兩個小男女鬨矛盾我們就不管了……你要不認識他，你表怕！我們這麼多人呢，打電話讓公安來處理！”
“彆！”孫可可一慌。
叫警察來？那不是更麻煩？
深吸了口氣，孫可可無奈點頭：“我認識他，他是我……同學。”
大概是同學這兩個字說的咬牙切齒，小姑娘又麵紅耳赤的樣子，卻反而讓大媽們看出門道來了。
哦……“同學”啊……
“散了散了，人家小兩口吵架，不湊熱鬨了……不過小夥子啊，以後不能爬樹嗷！多危險啊……摔到哪裡，嚇到人什麼的……”
陳諾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樣子，笑眯眯的繼續說了十多句對不起。
眼看孫可可已經扭頭要走了，這才趕緊對一群老人打了招呼，快步追了下去。
·
“可可……”
“…………”
“對不起啊，我剛才……”
“…………”孫可可繼續悶頭走路。
“那個，剛才真的是個意外。”
孫可可忽然就站住不走了！
她扭過頭，眼睛紅紅的盯著陳諾！
“你就是不肯放過我是嗎？陳諾！”
陳諾苦笑了一下，沒言語。
“你都已經那樣了，你都和她……跟她……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嗎？”孫可可帶著哭腔：“你又跑到我學校來偷偷跟著我，偷窺我！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最近都沒回家，就住在學校裡，不肯回家裡去……就是不想在那裡遇到你！
我已經躲你躲得遠遠的了！你還是跑來招惹我！你到底想乾什麼！
！
你到底想我怎麼樣！
”
陳諾依然不說話。
孫可可越說越激動：“陳諾！你說話啊！你到底這麼糾纏我不放，想的是什麼目的！
你都跟她在一起了！你都跟她連孩子都有了！
你又來纏著我乾什麼！
你希望我怎麼做！難道要我一口咽下去，忍了？
還是要我，開開心心的去加入你們的一家三口！
陳諾！你不覺得你很無恥嗎！
”
孫可可講到這裡，忽然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然後就地蹲了下去，雙手抱著頭，把臉埋在膝蓋中。
“你當初為什麼要招惹我啊……為什麼要給我那麼多美好的希望啊！
我，我都為你忍了很多事情了。
陳諾……
我就是一個普通女孩，我不是你，也不是鹿細細！
你們的那個世界我進不去，我也不想進去！
我就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好好上學，有一個愛我把我當寶貝的男人，我就一心一意，掏心掏肺的對他好！
哪怕你沒錢，你沒房子，你考不上大學，我都不在乎，我都願意跟著你。
不過就是普通人的生活，上學，畢業，找個工作，兩人有個小家，你打工我上班，你下班我做飯……
這就是我全部的希望了你懂不懂，陳諾？
我不想要彆的！不想要那些我承受不起，接受不了的東西！
”
陳諾歎了口氣，不說話，就蹲了下來，蹲在孫可可的身邊。
抬起的手，在孫可可的腦袋上虛浮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摸下去。
沒辦法……解釋啊。
自己根本就沒有想再來打擾和傷害這個女孩了。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