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瓢冰涼的井水澆在臉上,周大群猛地驚醒過來,他手一抬,就見自己戴上了千機鎖,身上更有些涼颼颼的,就在他昏迷之時,身上已經被人扒光,隻留下一條短褲,露出白花花的肚皮。
旁邊是一座水井。
一個白發青年長發披肩,坐在井口,很溫和很安靜的樣子,正饒有興趣地把玩著一道墨玉符籙。
哪有一點中毒的模樣,顯然他徒兒的毒根本沒起到作用。
“果然是你,白發魔頭。”
周大群又是沮喪又是自得。
得意的是他果然沒找錯人,沮喪的是他沒打過人家。
趙夕挑起肩上白發,搖頭道:
“不懂事的人才覺得白發很帥,若是有得選,我又何必年紀輕輕,落得這少白頭的模樣。”
“我這人向來不喜歡刑訊逼供。”
“所以,我問你答,不配合就死。”
這道人似乎是修行中人,除了米師姐之外,他幾乎沒見過什麼修士。
這也是他選擇擄走師父,而不是小師妹的原因。
畢竟按照傳統,魔頭總是會擄走漂亮的小師妹,然後做出某種不可描述的活動,兩人還會發生一些故事,比如因恨生愛,再生個孩子啥的。
周大群不認為這魔頭是在嚇唬他,人家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也不差多他這一個。
但他仍抱著渺茫的希望問道:
“我說了,能活嗎?”
趙夕被這話逗得笑了起來。
“之前除魔衛道說得義正言辭,這會兒卻想要在我這魔頭手裡活得性命,你還真是有意思。”
周大群神情尷尬,為自己辯解道:
“除魔衛道是我的工作,貪生怕死是人的天性,兩者是可以並存的。”
趙夕笑道:“我欣賞你這樣懂得變通的人,不過能不能活下來,還得看你能夠為我提供什麼。人總是有個價碼的嘛。”
“第一個問題,你們是如何找到我的?”
如果誰都能找到他,那麼他留在府城也就失去了意義。
彆看現在府城裡鬨得沸沸揚揚,仿佛誰都能除魔衛道,換個潑天富貴一樣。
實際上九成九的人都是過來湊熱鬨的,對他的生活根本不造成影響。
但是一旦其他人擁有隨時找到他的手段。
他就不隻是喪家之犬,還是過街老鼠了。
周大群猶豫了下,說道:
“是尋氣符。我在你與巨鯨幫戰鬥的地方找到了你留下的氣息,然後通過尋氣符找到了你的蹤跡,不管你如何易容也沒有用。”
“氣息?這是修士的手段?”
趙夕麵露恍然之色。
周大群點點頭,又搖搖頭。
“尋氣符是修士手段,但尋找氣息卻不是,據說到了武道大宗師的境界,就能誕生出一種名為千裡鎖魂的手段,隻要被其記住了氣息,像你之前的偽裝,根本沒有作用。”
趙夕問的他答了,沒問的也補充回答。
他不確定趙夕會不會信守承諾,所以必須要表現出自己的價值,拖延更多的時間,等待救援。
聞言,趙夕猛然一驚。
二階傳承已經屬於隱秘傳承,在靖武司中的武庫中價值不菲。
哪怕他也了解得不多。
這千裡鎖魂的手段就在他的知識庫之外。
他發現自己太過自信。
若非這道士的提醒,他可能真傻乎乎地等著人家大宗師來找他。
不,根本不需要大宗師,這個道士並不強大,同樣能夠通過一張尋氣符找到他。
如果他不是太過自信,帶著徒弟單槍匹馬來找他,而是設下埋伏,他絕不可能像上次那般輕鬆離開。
難道偌大的巨鯨幫連一張尋氣符都沒有?
他們是找不到自己,還是根本不想找?
趙夕就似被一盆冷水潑醒,驟然間明白了許多。
修士手段神秘莫測,實在難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