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幾句話的功夫就已過去。
就見一道血霧忽的自遠方而起,自高空彌漫開來,籠罩了大半個分舵。
喧鬨聲越來越小。
終於有人發現不對,朝沒有霧氣的方向跑去。
但大部分都被血霧吞噬,隻有寥寥少數避過這場安靜的屠殺。
轟隆!!
大地顫抖,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巨鯨分舵內的房子一棟棟倒塌,不過片刻就淪為一片廢墟,成為一座巨大的墳墓,葬下了龔成這個可敬的對手。
……
監察禦史府。
汪禦史臉色蒼白地坐在大堂中間,手腳不住顫抖,想要為自己倒杯茶都沒拿穩,摔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茶水流淌一地。
作為一名先天宗師,剛才的大宗師之戰豈會不關注。
旁人認不出,但作為那夜圍殺白發魔頭的親曆者,他如何認不出,那份橫練功夫與白發魔頭如出一撤,何況他還有趙夕最開始的通緝畫像。
現在龔舵主死了。
他也要死了。
沒有逃艿幕幔淶來笞謔ηЮ鎪輳芘艿僥睦鍶ァ?
就算他能跑,他這府中家人能跑到哪裡去。
正當汪禦史低頭收拾茶壺時,忽的看到眼前出現一片陰影。
汪禦史身子一顫,艱難抬起頭來。
來人果然是那張熟悉的麵孔。
“放過我的家人。”
他沒有說什麼求饒的話。
當日圍殺白發魔頭的人中連龔舵主這位武神之徒都死了,他又憑什麼幸免。
趙夕淡淡道:“斬草要除根。”
汪禦史連忙跪了下來,說道:“不會的,我會自殺,沒人知道你來過,自然也沒人會找你報仇。趙……趙大夫,我求你了,孩子總是無辜的。”
他的態度十分卑微。
他研究過趙夕。
當日他從死牢逃出,那般仇恨也隻是隻誅首惡,沒有傷害太多無辜。
這就證明他心裡其實有著幾分當年作為大夫治病救人的善念。
他隻是一時糊塗,頂多算個從犯,態度好一些,保全家人應當有幾分機會。
趙夕沉默了一會兒。
“你自裁吧。”
“多謝趙大夫。”
汪禦史神情一鬆,而後坐在椅子上,整理了一番衣冠。
他朝著趙夕微微點頭一笑,真氣運行,心脈自斷,血水從口鼻間湧出,不一會兒氣息就消失了。
待到府中下人發現,禦史府中才驟然爆發出一陣嚎哭之聲。
……
知府衙門。
同樣觀戰歸來的高知府來回踱步,嘴裡喃喃道:
“俠以武犯禁,該死的,怎麼就會有靈潮複蘇這種怪事,要沒有靈氣,天下該有多安定啊。”
當然,他也知道這隻是妄想。
就算沒有靈氣,人間王朝數百年一輪回,哪一次不是殺得血流成河,山河破碎。
若非靈潮複蘇,大夏還在不在都不一定。
但大夏如今的亂象,總得找個責任方。
欺負的就是天地不會說話。
忽的,他腳步頓住。
“自裁吧。”
出現在高知府麵前的趙夕如此說道。
原本還想和趙夕好好談談的高知府頓時勃然大怒。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叫我自裁!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五品大員,就算是州牧想要奪我官位,也得上稟朝廷,由皇上發落。
這天下隻有一個人能讓本官自裁,那就是皇上!”
“不自裁就好。”
趙夕鬆了一口氣。
“搞得我還怪猶豫的,這下可以殺你全家了。”
高知府臉色開始漲得通紅,這會又猛地變白。
“你還想殺我全家?”
“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趙夕,你就不怕以後你的家人遭到報應嗎?”
趙夕愣了一下,而後一掌拍在高知府頭上,血影魔功瞬間將他血肉精華掠奪一空。
“我是個孤兒。”
而後血霧覆蓋整個衙門後院,高知府所有家眷都在悄無聲息中進入夢鄉,永遠不會再醒來。
第三十六個竅穴隨之點亮。
……
空置宅院中。
宮珂也察覺到了那場驚動府城的大戰,但她想到趙夕留給她的告誡,強忍著沒有動作。
她知道戰鬥一方必然是趙夕。
她甚至還有點擔心。
萬一趙夕被人打死了,她以後該何去何從。
回去當個廢人嗎?
雖然練氣後期的實力已經讓大多數人仰望,可登過高樓,又怎麼能忍受自己一直處在低穀。
好在她這份煎熬沒有持續多久。
院門口走進一個她為之牽掛的男人。
抽空洗了個澡,還換了身乾淨衣服的趙夕看向一直乖乖等他,沒有跑路的宮珂,臉上笑容為之蕩開。
“宮師,此間事了,我可以陪你回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