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回霜林儘染
依舊是這場煙雨不散
風華寺雪月庵
看樓台多少又轉幾度春來
太湖蕩白帆
天目湖初暖
江水如藍
風不言吹散多少華年
回眸一笑間淡了明月
傘下說一生緣
遮不住這場雨
碎了江南
一首唱歌唱罷,我摸出一支煙,叼在嘴上,用打火機點燃,思緒繼續飄蕩。是啊,人生這場旅途,就是充滿了相遇、離彆,前世的記憶,就讓她化為我心底的那份珍貴吧。
“真的是太好聽了!不過旋律好淒美。”不遠處傳來了陶醉的女聲:“不過大衛,這首歌叫什麼名字?你唱歌用的是什麼語言?我怎麼完全沒有聽過?”
是安德莉婭,我心道糟糕。剛剛忘記控製情緒,到後麵唱歌的聲音自己完全沒有控製,引起了她的注意。
我用的原來世界華語唱的歌,和這個世界我主輩裡來自東方的那群人用的應該是一個語係,發音應該也比較接近。於是趕緊慌稱道:“雨碎江南,我有一點來自東方的血統,這就是他們的語言,我的祖母教給我的!”
“我知道我知道!王國建立時期正好有一群亡國的來自東方的人,為王國的建立和穩定立下了很大的功勞,然後便在國內定居了下!原來你是他們的後代,怪不得你的眼睛是黑色的!”安德莉婭驚呼道。
“不過血統已經很淡了,我現在隻剩下眼睛是黑色的!而我的祖先,應該是黑眼睛黑頭發黃皮膚的。”我淡然的笑了笑,有些落魄。雖然現在大衛這個模樣按前世的標準比我之前要帥上許多,但我還是很懷念前世的自己,也是個很討朋友和女孩子歡迎的人。
“哦,這個我是知道的,我在曆史書上看到過,他們人數不少呢,大部份之後定居在了王國最東部的明省,這地名還是他們自己取的呢,也有一部份人散居到了全國各地,想來你應該就是這部份人的後代了!”安德莉婭恍然。
“還有這種事?我完全沒有聽我的祖母說過。”看來自己看曆史書的時候顯然是漏掉了很重要的信息,等以後有時間一定要到那裡去看一下。
“當然,之前從王國東部調到西線的部隊裡就有很多東方人的後裔,曆代他們都有很多人為保衛這個國家做出很大的貢獻!王國世襲伯爵裡就有一位東方人,就是那個李雄伯爵,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安德莉婭驚訝道。
“我的祖母沒有和我講過,我真的不知道。”我實話實說,大衛的祖母沒有和家人講過這些。
“也難怪,雖然東方人中有一位世襲的伯爵,但在我們這個國家裡,特彆是那些守舊的貴族,都不願意提起這些東方人的功績,連史書中都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安德莉婭講到這裡神情中有一絲失落:“這是不公平的!”
“世上本就沒有那麼多公平的事,否則哪裡來的戰爭和痛苦?我們始終是客。”現在居然變成了我在開導安德莉婭。
“說的也是,對了剛剛你唱的那首歌我完全聽不懂,我很好奇,能不能講給我聽?”安德莉婭的眼裡充滿了期待。
這首歌蘊含著離彆時悲傷的意味,我不大願意翻譯給她,但看著她期待的目光,我實在難以拒絕,便將歌詞翻譯給她聽。
“好美,蘊含著分彆時的離愁!”安德莉婭眨著大眼睛向我要求道:“大衛,能不能再為唱一遍?”
“好吧,不過沒辦法用西拉語,兩種語言差太多了。”看著安德莉婭期盼的目光,我再次屈服了。
“好好,我就喜歡原汁原味的!”安德莉婭很興奮。
月色寒
獨憐誰家青石板
簷角珠光續了又斷
恰滿成一盞
她說相識是緣
他言彆離時難
一夜燃儘在漁火闌珊……
一曲唱罷,安德莉婭低聲呢喃道:“好美,好憂傷的旋律……”
我再次點上一支煙,用兩個手肘拄在陽台的石頭圍欄上,望著月光。沒有人會知道我內心的孤寂,就算我說給人聽,又有誰會相信一個人帶著另一個世界的記憶來到了這具身體裡呢?
“能不能再為我唱一首?”安德莉婭弱弱的向我提出了請求。
看著她那著了迷的眼神,我不忍拒絕:“好吧,讓我想一想。”
我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再找一首古風唱曲,畢竟這個時代還不適合出現原世充滿現代氣息的歌曲。之前的歌風格又顯得期期艾艾,於是便想到了之前一首武俠風的歌曲:
輕裘和長劍,烈馬狂歌,
忠膽義膽,壯山河;
好一個風雲來去的江湖客,
敢與帝王平起平坐。
柔情和鐵骨,千金一諾,
生前身後起煙波;
好一個富貴如雲你奈我何,
劍光閃處如泣如歌。
一腔血,流不儘英雄本色;
兩隻腳,踏破了大漠長河;
三聲歎,歎,歎,歎,隻為家園故國;
四方人,傳誦著浩氣長歌。
柔情和鐵骨,千金一諾,
生前身後起煙波;
好一個富貴如雲你奈我何,
劍光閃處如泣如歌。
一腔血,流不儘英雄本色;
兩隻腳,踏破了大漠長河;
三聲歎,歎,歎,歎,隻為家園故國;
四方人,傳誦著浩氣長歌。
一腔血,流不儘英雄本色;
兩隻腳,踏破了大漠長河;
三聲歎,歎,歎,歎,隻為家園故國;
四方人,傳誦著浩氣長歌。
一曲唱罷,我將歌詞翻譯給安德莉婭,然後告辭道:“天色晚了,早些休息吧!”
還沉浸在歌曲旋律中的安德莉婭喃喃的應是,突然在我身後大聲的問道:“明晚,還能唱歌給我聽嗎?”
“……好啊!晚安!”
回到床上的我,用了很久才入眠,我期盼塵封前世的記憶,但似乎完全無法做到。
我所不知道的是,安德莉婭同樣毫無睡意,我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時候,她一個人做在書桌前,寫著日記:
有著東方血統的,名叫大衛的男孩,我想我被他身上神秘而獨特的氣質吸引了。
他就是之前在肯登堡刺殺事件中救下父親的英雄。今天在花園裡,我第一次見到了他。
他並沒有接受過很良好的教育,因此對於禮節方麵完全是陌生的。但可能也正因為不是生長在貴族家庭,我能從他身上看到其他貴族身上沒有的那份難得的真誠。
他是個有著極其活躍與獨特思維的人,每個想法都可以影響到這個世界。但我似乎能感受到了他心底的那份孤獨、憂鬱。
他今天晚上為我唱了兩首歌,一首是描寫分離的,淒美婉轉;一首是描寫古時俠士的,柔情鐵骨淒涼悲壯中又充滿了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豪氣,使得我對東方那個遙遠的國度充滿了向往……
很難想象,這一切發生在一個年僅十七歲的少年身上。大衛,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